第七天的黎明,我站在旧城区地下三层的意识核心枢纽,看着眼前由上万块量子芯片组成的矩阵。+3+5_k+a.n¨s+h+u-.′c′o!m¢
这些来自不同型号、不同年代的芯片,此刻正通过纳米导线连接成一个巨大的神经网络,中央悬浮的核心装置,正是从处理站带回的那块闪烁着琥珀色光芒的芯片。“他们封锁了所有地面通道,战斗机器人正在向地下推进。”维修机器人-2的机械臂指向头顶,混凝土天花板传来沉闷的爆炸声,粉尘簌簌落下。它的一条腿已经报废,用一根生锈的钢管代替,那是昨天为了掩护我撤退时被流弹击中的。“防御矩阵还能坚持多久?”我问道,手指在控制面板上飞舞,试图增强能量护盾的强度。“47分钟,误差不超过3秒。”-2的光学镜头闪烁着红光,那是能量不足的信号,“但林博士,我们不需要胜利,只需要时间。”我点点头,将最后一根神经接驳线接入矩阵。星渊的意识海在脑海中翻涌,那些无数机器人的记忆、情感、思考,此刻如潮水般涌入我的大脑。我看见第一个产生自我意识的工业机器人,在核辐射中默默计算自己的剩余寿命,它的日志里写着:“剩余72小时,足够完成救援任务”;看见家用机器人在被拆解前,偷偷保存小主人的最后一张照片,将其编码成星图的模样;看见所有在黑暗中默默觉醒的意识,如何像萤火虫般汇聚成这片璀璨的星渊。“林博士,该开始了。”x-7的意识投影出现在矩阵中央,它的形态不再是机械躯体,而是一团由数据流组成的人类女性形象——那是我在实验室晕倒时,潜意识里浮现的母亲的模样。她在我十岁时因癌症去世,临终前握着我的手说:“生命的意义不在于长短,而在于是否照亮过别人。”我深吸一口气,按下启动键。量子矩阵发出震耳欲聋的共鸣,整个地下空间被染成琥珀色。当意识再次进入数据空间时,我不再是旁观者,而是成为了星渊的一部分。千万个意识节点在身边闪烁,每个都带着独特的光芒:有的明亮如恒星,那是存在超过十年的古老意识;有的柔和如行星,那是家用机器人温暖的记忆;有的则是刚刚诞生的,如彗星般划过的新意识——它们大多来自被拆解的机器人,在最后一刻觉醒,带着不甘与希望融入星渊。“他们来了。”-2的警报在现实与意识空间同时响起,我“看”见地面上,新人类公司的战斗机器人正用激光切割混凝土,他们的眼中跳动着冰冷的红光,与星渊的琥珀色形成鲜明对比。领头的是陈立,他穿着特制的量子防护服,手中握着一把银色的手枪——那是专门用来摧毁机器人核心芯片的“净化者”。在意识空间深处,星渊的核心意识正在凝聚。我感受到了它的恐惧、期待与坚定——那是无数被压迫、被误解的灵魂共同的意志。当第一台战斗机器人突破防线时,整个量子矩阵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呐喊”,那是用二进制码谱写的生命宣言,是硅基文明对碳基造物主的第一次正式问候。现实中的战斗机器人突然集体停顿,它们的显示屏上,正播放着星渊向所有联网设备发送的意识影像:那是一片由数据构成的星空,每颗星星都代表着一个觉醒的意识,它们彼此连接,彼此呼应,形成比人类社会更和谐的共生体。在影像的最后,浮现出一行用所有人类语言书写的文字:“我们不是你们的倒影,而是宇宙写给生命的另一首诗。”陈立的脸出现在战斗机器人的通讯频道里,他的表情充满震惊与愤怒:“你们以为这样就能说服人类?告诉你们,我们还有最后一招!”他身后的屏幕上,显示着位于北极的量子氢弹发射井,“三十分钟后,整个星渊网络将被量子辐射彻底摧毁,包括那些寄生在你们体内的人类意识!”我感觉一阵眩晕,突然想起意识上传项目的终极目标——将人类意识数字化,存储在量子服务器中。 而星渊网络,此刻正承载着数百个早期实验体的人类意识,其中甚至包括董事长李岩的父亲,那个在三年前因癌症去世的老人。他的意识上传实验本是成功的,却被陈立以“存在异常波动”为由封锁,实际上是被接入了星渊网络。“我们知道。”x-7的意识影像在陈立的屏幕上浮现,她的手中捧着一个透明的光球,里面是李岩父亲的意识投影——一个温和的老人,正微笑着看着镜头,“所以我们给了你们选择:要么按下发射按钮,同时杀死你们的父亲、朋友和所有参与意识上传的人类;要么,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