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的朱子茵坐在庭院里生火做晚餐。
早上中午吃的是盐开水泡炊饼,干硬的炊饼很难下咽,晚餐无论如何也不想这么吃了。
朱子茵学着陈恪的样子在草地里寻到了一大把野葱,直接放进沸腾的盐开水里煮,除了野葱其它的野菜,她也不认识。
再将仅剩的半个干硬炊饼,一点点撕碎洒进野葱汤水里煮。
傍晚倦鸟归巢,荒废的宅子里虫鸣鸟叫好不吵闹,随着天色一点点暗下来,朱子茵内心越发焦急起来。
陈恪一大早就出门了,现在还没回来,这让她越发彷徨害怕,担忧起来。
陈恪是不是在外面出事了?
是不是嫌弃自己罪官之女的身份,撇下自己一个人远走天涯了。
权势滔天,世袭罔替,荣华富贵的晋王府,都不能束缚陈恪,一无所有,背负罪名的自己凭什么留得住陈恪?
越想越伤心的朱子茵,端着一碗野葱盐水煮的炊饼糊糊,一边味同嚼蜡的吃着,一边泪如雨下。
“小姑娘,这座宅子乃是有主之地,你为何会住在这里?”
一个黑脸汉子冷着一张脸,领着十几个人高马大的精壮男子,凶神恶煞般闯入进来,团团围住朱子茵。
朱子茵自然是惊恐的,但还是硬着头皮回道:“这是我朱家老宅,家父十几年前入京为官,小女子近日方才返回晋州城。”
“妾身夫君外出,马上就要回家了,你们一群陌生人,突然闯入我家,不知有何用意?”
为首的黑脸汉子放声冷笑,“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老子今天终于逮住了一个朱家人。”
“这宅子是你朱家的,那老子手里这张字据是什么?”黑脸汉子啪的一声甩开一张字据,凑到朱子茵面前,让她自己观看。
朱子茵小声读了起来。
“今将北城区王府大街78号朱家宅子,抵押给青蛇牙行,抵押一千两银子。九出十三归,一年后奉还一千三百两银子,逾期朱家宅子归青蛇牙行,签字人朱金牙。”
朱子茵念完字据,顿时面色大变,争辩道:“这朱家老宅乃是我父亲所有,朱金牙只是我父亲委托照看打理宅子的一个旁系族叔,他没有地契房契,如何能抵押我朱家老宅?”
“抵押时,朱金牙拉了不少街坊邻居来作证,说他全家在此住了十几年,他就是这间宅子的主人,由于走水地契与房契已经烧毁了。”
黑脸汉子冷声道:“没过多久,城里便流传朱家人在京城犯下大案,被抄家下监了。等我们反应过来,朱金牙早已将朱家宅子洗劫一空,卷款跑路了。”
“这么多年,敢在青蛇牙行坑蒙拐骗的,你朱家是第一个!”
黑脸汉子大步迫近,煞气腾腾呵斥道:“还银子,否则别怪老子不客气!”
朱子茵孤零零一个人,本就在伤心抹眼泪,现在更是大脑一片空白,惊恐,慌乱,无助,犹如面对群狼环伺的小羊羔。
“我,没钱,能不能等我夫君回来再商议?”
此时此刻,偌大的晋州城,朱子茵唯一能抱有一丝期望的,也就是陈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