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早已预见结局的了然。

她的目光在鹿玖微微起伏的胸膛上停留了一瞬，随即移开，仿佛只是确认他是否无恙。然后，她极其自然地伸出手，不是递过青玉露，而是轻轻拂去了鹿玖刚才扑倒疯子时，肩膀上蹭到的一点货架灰尘。动作轻柔、自然，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亲昵。

“尚可。”清冷的嗓音响起，如同投入心湖的石子。

这一次，鹿玖清晰地听懂了。这声“尚可”，是对他磐石针意的运用时机，是对他近身格斗的迅猛果决，更是对他守护弱小、临危不乱那份心志的认可！

一股热流瞬间从心底涌向四肢百骸，比青玉露更暖，比车厘子更甜。他迎着女帝平静而深邃的目光，无声地笑了笑，眉宇间的锐气在尘埃落定后，沉淀为更深的沉稳。

超市的广播重新响起舒缓的音乐，人群在工作人员的安抚下渐渐恢复秩序。鹿玖推起购物车，李如玉依旧跟在他身侧半步之后。两人穿过劫后余生、纷纷投来感激目光的人群，走向收银台。夕阳的余晖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一挺拔清冷如孤峰，一沉稳内敛如大地，在满地的狼藉与喧嚣中，划开一道磐石般安稳的轨迹。

回到出租屋，客厅的绒布上，那细密的银针寒芒依旧。窗边的书桌上，那本《高等量子力学导论》静静摊开。王婶接过采购回来的车厘子，喜滋滋地去清洗。鹿玖将东西归置好，目光扫过那盒鲜艳欲滴的果实，又看向女帝紧闭的房门，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笑意。

磐石针意初展锋芒，守护之意深植此间。这异世烟火里的“尚可”，便是他不断前行的基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