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谱儿，着实没个好人缘，盯着老易的人可不少。

老易这降工级的事，若是放在一般的老师傅身上。临快退休不到一年，即便手艺掉的厉害，咱无产阶级国家也不会下狠手收拾。大概率就是悄默声调去做低级工件或者指导徒弟，对付一年半年也就平安落地，保住最高工级，对付过去都让按高工级退休享福去了。

谁让他是普工天花板级别的八级工？谁让他往昔干活时，总有个娇滴滴女徒弟来擦汗递水？谁让他往昔老算计人，不但不教徒弟还嚯嚯徒弟。关键是，谁让他老婆死的蹊跷传闻满天飞？连妇联都来谈过两次话。

其实真是原因，他老易自己心里门清，上面这些这些都是理由，但都不成立。

根本原因，是他前几天，在保密车间把加急的军工件办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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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里之前连续两天有制作军工件的急活儿。第一天，分配到老易的任务是五个难度在六级-七级的工件粗胚加工，没有完成数量率要求，希望老师傅们多多益善。

易中海费劲巴拉完成2个勉勉强强的合格品，却弄毁了3个粗坯，属于这次军工任务项目中，在参与项目的七八个老师傅，别人最次都是80完成率，只有他老易最拖后腿，引发了军干部的不满。

第二天，还是军工件，分配了四个，全是七级以上快到八级水准才能完成军工工件。老易比比划划了一上午，没敢开机。军代表昨天就注意到老易，但看他认真思索的样子，军代表想问又不敢问。就更加关注上了这个奇奇怪怪的老工人。

下午，老易又是比比划划半天。最后，似乎好不好容易下定了决心，正式开机调试。军代表还没舒出这口气，老易没两下就停机比划。

只见老易开机、停机、比划。就这么来来去去磨磨蹭蹭一下午。直到了下班时间，干脆只能是抱着四个粗胚直接交白卷。

老易一脸憨厚无奈，将粗胚还给军代表，他自己也知道原料难得，昨天干6级件都手抖厉害。今天犹豫了足足一整天都不敢下手，剩下一个半成品三个粗坯。老易跟军代表解释：粗胚慢慢手搓手磨，还有抢救的可能性。这4个粗胚，基本都不影响二次加工，自己心里没底，实在做不了。

年轻的军代表气的发疯，让人找到分管生产的革委会聂副主任过来，在保密车间的洽谈室，冲着聂副主任就批评了足足十五分钟。

老李闻讯赶来，抬手就把老易赶走了。接着又用彩虹屁民族大义把军代表请到办公室好一顿安抚。紧急安排其他车间老师傅加班赶工，在保密车间陪同到晚上十点，所有军工件都紧急加工完成，看着军车载着加工成品远去，轧钢厂一圈人这才松了口气。

老李老聂扭过头来。发现十几个厂领导都饿的发昏，他也没了那股心气，挥手就让众人先回家，这事回头再说。

可老易哪里肯不挽救挽救就散场，立刻拉住众位领导，情真意切的公开悼念亡妻，老泪纵横、情真词切。

想起这个老易似乎和何雨柱还有不错的交情，前几天何雨柱还和自己提了一嘴要返聘老易的事，老李一时也没拿捏好，也就没说啥重话，出言安抚了易中海两句，领着一票轧钢厂领导就走了。

但被军代表训了十五分钟的聂副主任却没想轻易放过易中海，这活儿，在整个轧钢厂来看，也就6-7级工件水准，招呼老易这个八级工来做，无非是在军代表面前卖个好，岂料把自己老脸打肿了。

聂副主任听到老易在李主任面前声泪俱下的悼念亡妻，也熄了心思，但这么大的锅，也不像平白无故扣在自己这个刚刚分管生产的副主任脑袋上，想着多了解了解情况也是好的，便吩咐老易所在车间的车间主任郭大撇子，想问问这老易平日在厂里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