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肉纤维粗糙,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却被视为珍馐。弗里茨咬着马肉,想起昨天被安乐死的军马“汉斯”——那匹马曾载着他穿越整个乌克兰,现在却成了盘中餐。
“这味道像牛肉。”旁边的士兵说,语气中带着自我欺骗。
弗里茨没有说话,只是机械地咀嚼着,任由马肉的油脂顺着下巴流下,混着泥浆滴在军装上。他想起童年在农场杀羊的场景,母亲总会说:“动物的生命不该被浪费。”此刻,他终于明白,在战争中,一切都可以被浪费,包括生命。
凌晨两点,雨终于停了。施密特爬出坦克,看着天空中的星星重新出现,银河清晰得仿佛能触摸。他摸出怀表,表盖内侧的妻子似乎在对他微笑,背景里的柏林此刻应是灯火管制,一片黑暗。
“连长!”卡尔的声音传来,“有流星!”
施密特抬头,看见一颗流星划过夜空,拖着长长的尾巴。他突然想起军校时的传说:“看见流星时许愿,战争就会结束。”他闭上眼睛,许下心愿,却不敢说出口——他害怕愿望太美好,会被东线的寒风撕碎。
流星消失了,天空重新陷入寂静。施密特知道,明天依然会有泥泞,会有战斗,会有死亡。但此刻,在这短暂的宁静中,他允许自己相信,总有一天,战争会结束,他会回到柏林,回到妻子和女儿身边,再也不用闻见泥浆和硝烟的味道。
第37章:东线寒冬:钢铁与泥泞的绞杀(10月1日-3日)
五、巴尔干半岛:秋雨防线的血色黎明(10月1日,3000字)
萨瓦河的秋雨在凌晨西点达到峰值,第78军的哨兵透过蒙雾的望远镜,看见三具浮尸正顺着水流漂向德军渡口。下士米勒接到命令时,正用刺刀撬开山羊肉罐头,霉斑在罐口结成灰绿色的绒毯,他厌恶地皱眉,将罐头踢进泥坑。
“带上探雷器,跟我走。”班长的声音里带着疲惫。
他们沿着河堤行进,泥浆在军靴下发出“咕唧”声,每一步都要耗费额外的体力。米勒的探雷器突然发出蜂鸣,显示屏显示地下三米有金属反应——可能是枚苏军的“TM-46”反坦克地雷,被秋雨冲刷后偏离了原定位置。
“标记这里。”班长用刺刀在河堤上刻下十字。
浮尸越来越近,米勒终于看清那是三名德军士兵,冬装背部有整齐的枪伤——两枪毙命, Execution Style。他想起三天前失踪的巡逻队,胸口泛起不祥的预感。当尸体漂到岸边时,他发现其中一人是新兵汉斯,入伍刚满二十天,曾兴奋地展示未婚妻的照片。
“他们被处决了。”班长轻声说,踢开汉斯手中紧攥的纸条。
米勒捡起纸条,雨水己将字迹晕开,但“叛徒”两个字依然清晰。他想起东线的军规:任何被怀疑通敌的士兵,不经审判即可处决。汉斯的尸体旁,漂着半块黑面包,上面爬着雨后的蜗牛——那是德军士兵最珍贵的口粮,却成了死亡的陪衬。
中午十二点,苏军的试探性进攻如预期般到来。米勒的“103号”虎王坦克在河堤上就位,炮长透过瞄准镜,看着T-34/85的履带在对岸泥地犁出深沟。“距离1800米,穿甲弹就绪。”
第一发炮弹击中领头坦克的首上装甲,却因泥浆降低初速,未能击穿。米勒咒骂着调整参数,第二发炮弹终于命中履带,炸断的链节如钢鞭般甩向空中。苏军坦克失控打滑,炮塔撞上河岸岩石,炮管折断的瞬间,米勒看见车内腾起火焰——乘员舱内的弹药正在殉爆。
“他们在测试我们的反应速度。”克虏伯中将在观察哨里说,雨水顺着望远镜镜筒流下,在地图上积成小水洼。他看着参谋标注的苏军尸体位置,突然注意到其中一具尸体的手朝向德军防线,掌心摊开,仿佛握着什么。
“派侦察兵去看看。”他对副官说。
侦察兵带回一个湿漉漉的铁皮盒,里面装着苏军的作战计划草案,用防水纸包裹。克虏伯展开纸张,上面用红笔圈着“秋雨行动”字样,目标是在泥泞季削弱德军防线,为冬季反攻争取时间。他的目光落在落款处——苏军西南方面军司令员瓦图京的签名,墨迹被雨水晕开,宛如一道血痕。
黄昏时分,秋雨转急。米勒在河堤上遇见工兵连长,对方正指挥士兵用防水布覆盖地雷区。“这些地雷在泥水里泡久了,触发机制会失灵。”连长说,“昨天有颗地雷被雨水冲出来,差点炸到自己人。”
米勒看着工兵们在泥浆中摸索,突然想起童年在汉堡港帮父亲修船的场景。那时的水是咸的,带着海腥味,而这里的水是苦的,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