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健康的光芒,而是一种燃烧生命、压榨潜能的、决绝而凄美的辉光。
她没有说话,但她的行动,就是最响亮的、最坚定的宣言。
“空间切割!”
莫黎一声清叱,声音清冷而果断。她强忍着灵魂被撕扯的剧痛,将自己所剩不多的力量毫无保留地注入到那枚破碎的遗蜕之中,然后猛地向前一划!这个动作,优雅而致命。
数道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极度凝练的暗色空间刃瞬间成型。它们不像任何实体刀刃,更像是被压缩到极致的、一维的“虚无”。它们出现的地方,光线被吞噬,空气被割裂,留下几道转瞬即逝的漆黑轨迹。这些空间刃以一种超乎常理的精准,悄无声息地斩在了那些来势汹汹的黑色能量触手之上。
“嗤啦!”
没有剧烈的能量爆炸,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只有如同最锋利的手术刀划过厚重牛油般的、顺滑而诡异的切割声。那些看似坚不可摧、蕴含着毁灭性灾厄之力的能量触手,在极致锋利、代表着空间法则本身的空间刃面前,竟然脆弱得如同豆腐一般,被齐刷刷地从中斩断!断裂的触手在空中像无头的蛇一样疯狂扭动、挣扎,试图重新聚合,但它们伤口处的灾厄能量却被空间法则迅速湮灭,最终化为一缕缕不甘的黑烟,彻底消散在了空气中。
莫黎的脸色,在发动这次几乎超越了她极限的攻击后,变得更加苍白如纸,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握着遗蜕的手指在微微颤抖。她的遗蜕本就处于破碎的边缘,强行催动如此强大的力量,对她自身的精神和灵魂都造成了巨大的负荷,仿佛有无数根针在刺穿着她的意识。但她的眼神,却依旧明亮而坚定。她紧紧地盯着叶络的背影,用自己的行动,无声地告诉他: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吼!”
就在此时,另一声充满了原始、狂野、带着血与火气息的咆哮,从战场的另一侧,那片靠近祭坛基座的区域猛然响起。
是巴图!
这位雪狼部落的勇士,几乎已经成了一个血人。他魁梧的身躯上布满了被能量灼烧和利器撕裂的伤口,鲜血浸透了他厚重的皮甲,不断滴落。他的一条手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不自然地扭曲着,森白的骨茬甚至刺穿了皮肉,显然已经在之前的战斗中被彻底折断。但他依旧用仅剩的另一只手,如同焊死了一般,死死地握着他那柄同样布满豁口的图腾战斧。他身边,只剩下了最后两名还能勉强站立的雪狼部落战士。他们的情况甚至比巴图更糟,一个捂着腹部巨大的创口,鲜血从指缝间狂涌而出;另一个则失去了一只眼睛,仅存的独目中燃烧着最后的怒火。他们每个人的呼吸都沉重得如同破旧的风箱,每吸一口气都牵动着全身的剧痛。
他们是幸存者,是这场灾难中被遗忘的角落里,最后的见证者。
他们或许不明白什么叫“灾厄之源”,也无法理解“世界封印”的宏大概念。他们的知识体系里,没有星球的生灭,没有远古的神战。但他们能清晰地、本能地感受到那股从裂缝中涌出的、让他们灵魂都为之战栗的、纯粹的邪恶气息。他们也亲眼看到了艾萨克那疯狂的、要将整个世界都拖入深渊的灭世行径。
对于这些崇敬自然、守护家园、将荣耀看得比生命更重要的凛冬之民来说,这就够了。邪恶就在眼前,家园正在被威胁,那就必须战斗,直至死亡。
“守护神殿……守护……世界……是部落的……使命!”巴图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从被鲜血堵塞的喉咙里,挤出了这句沙哑而破碎的咆哮。他没有不自量力地冲向那个已经化身为灾厄聚合体的艾萨克,他知道那是毫无意义的自寻死路。
他带着最后两名摇摇欲坠的族人,对视一眼,从彼此残破的眼神中看到了同样的决意。他们以一种决死的、朝圣般的姿态,不退反进,冲向了那座宏伟的中央祭坛的基座。他们要用自己最后的生命,去守护这个封印的根基。
他们用自己的身体,用手中的武器,用最笨拙也最坚定的方式,去抵挡那些从地面新生的裂缝中向上蔓延的、如同黑色藤蔓般试图腐蚀祭坛根基的灾厄能量。
巴图用单臂奋力挥动战斧,每一次劈砍,斧刃上都会亮起图腾最后的微光,将一小片黑暗暂时击退。但紧接着,那股更加磅礴的邪恶力量就会如同海啸般反震回来,将他震得连连后退,口中喷出大口的鲜血。另外两名战士,一个用身体死死堵住一道最大的裂缝,任由那腐蚀性的黑气侵蚀他的血肉;另一个则将自己的佩刀插进另一道缝隙,试图用自己微薄的力量去阻止它的扩大。
他们能做的很有限,他们的力量在这场宏大的、神明级别的灾难面前,显得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