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赵黑虎的名字,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整个天下。^x^i!n·2+b_o!o,k\.*c*o/m_
长安西市,最大的“醉仙楼”里人声鼎沸。
“啪嚓!”一个满脸通红的老汉,听完天幕最后对李世民的鞭挞,气得浑身哆嗦,狠狠将手里的粗陶酒碗摔在地上,碎片西溅。
“呸!狼心狗肺!这黑心的李世民!圣君救了他治下的百万灾民啊!他不思感恩,反倒要发兵去打?!他还是个人吗?!”
老汉须发皆张,指着皇宫方向破口大骂,“要不是他是圣君亲爹,沾了血脉的光,这等丧尽天良的狗皇帝,早该天打五雷轰!劈死他个王八羔子!”
“对!劈死他!”旁边一个山东口音的汉子猛地一拍桌子,眼眶通红,声音哽咽,“俺们山东...今年可遭了大灾啊!”
“要不是圣君后来派人来...俺们...俺们差点就成了赵侯爷第二!”
“家破人亡啊!圣君万寿!万寿无疆!”他激动地高呼,引来一片应和。
太极殿前,刚才还剑拔弩张、恨不得把对方脑浆子打出来的薛万彻和冯盎,此刻诡异地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两人目光复杂地对视一眼,又同时嫌恶地撇开,最后都齐刷刷地、带着十二万分的警惕和评估,望向西苑演武场的方向。
“赵...黑...虎...”
薛万彻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铜铃大眼里闪烁着浓烈的危机感。.q!i`s`h′e\n/x·s..!c,o_m·
“这小子,现在还是个没长开的豆芽菜,可他是圣君亲手调教的“养成系”啊!”
“潜力无限!威胁巨大!”
他狠狠磨了磨后槽牙,“不行!俺老薛这‘首从之功’的金字招牌,不能光挂着吃灰!得干出点更扎眼的实绩来!”
“让圣君看看,谁才是最能打的!”
冯盎脸上的肥肉也抖了抖,眼神阴沉。
三十万俚僚大军是他最大的本钱,可圣君似乎更看重亲手培养的心腹?
“哼!”他重重哼了一声,心思急转,“看来光靠人多势众还不够!得让圣君看到俺岭南的忠心,是铁板一块!是能为他赴汤蹈火的!”
“得催催那些峒主寨主,把最精悍的勇士都送过来!还有...圣君好像喜欢新奇的作物?岭南那些奇花异果,得赶紧搜罗!”
一股前所未有的紧迫感,沉甸甸地压在薛、冯二人心头。
争宠的对手,又多了一个潜力恐怖的!
武将班列里,程咬金眼珠子都急红了,看着天幕上那三个闪亮的名字,再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周围,一股巨大的恐慌攫住了他。
“不行!绝对不行!”他急得首跳脚,声音都变了调,“老尉迟!老房!老杜!你们还愣着干啥?!”
“再不动弹,别说汤,连刷锅水都没俺们的份了!”
“快想想辙啊!怎么才能让圣君记住俺老程?!”
尉迟恭黑着脸,猛地一抱拳,声音斩钉截铁:“练兵!某这就去整肃右武卫!练出一支铁军!随时听候圣君差遣!”
“圣君剑锋所指,便是某兵锋所向!”他转身就往外走,雷厉风行。¢x?x~s/s\y*q′.·c_o^m,
房玄龄和杜如晦对视一眼,同时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决断。
房玄龄深吸一口气,语速飞快:“圣君志在天下,必有经天纬地之谋!”
“吾等当尽速整理历年治国得失、钱粮赋税、山川地理要情,梳理成册,以备圣君垂询!此乃投名状!”
杜如晦重重点头,补充道:“还有吏治!山东灾情暴露的积弊,正是吾等效力之处!当拟一整顿吏治、清除蠹虫、安民富国之策,呈于圣君案前!”
两人立刻凑到一起,低声而急促地商讨起来,争分夺秒。
旁边,李世民的脸,己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铁青?不,是惨白中透着死灰。
天幕那句“宁可不管不顾灾情也要发动战争”、“节节败退”,如同最恶毒的鞭子,反复抽打在他的脸上、心上。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大殿内,那些曾经敬畏的目光,此刻充满了鄙夷、愤怒、甚至...一丝隐藏的幸灾乐祸!
朝堂上,程咬金、尉迟恭等人那毫不掩饰的、急于向李宽表忠心的焦虑姿态,更是像一把把烧红的匕首,狠狠捅进他的自尊。
“昏聩...孤在原本的历史里...竟如此...昏聩暴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