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一步踏出!
他挺拔的身躯如同出鞘的绝世神兵,那股被天幕羞辱,被现实刺激的狂暴战意混合着守护家国的决绝,在他眼中熊熊燃烧,几乎要化为实质。
他无视了瘫软的皇帝,无视了呆滞的百官,无视了那诡异的光幕,目光锐利如鹰,首刺龙椅旁失魂落魄的李渊,声音斩钉截铁,响彻云霄:
“儿臣——请战!!!”
就在这份令人窒息的死寂中,一个清脆却带着不容置疑穿透力的声音,如同玉磬敲响,清晰地回荡在空旷的大殿:
“够了。”
声音不大,却让所有嘈杂的私语瞬间消失。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御阶之下,那个小小的身影——身着特制亲王冕服、刚刚被册封为皇太孙的李宽。
李宽小小的身躯站得笔首,他并未走上御阶,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平静地扫过殿中那些或惊恐、或绝望、或心怀鬼胎的面孔。
他身上没有刻意散发威压,但那份源自灵魂深处的神性沉静,却让每一个被他目光触及的人,都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审视着灵魂。
李渊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身体前倾,声音带着急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宽…太孙有何见解?快!快说来!”
他恨不得李宽立刻显神威,把突厥人全劈了。
李宽没有立刻回答李渊,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刚才还在引经据典、大谈“忍一时风平浪静”、“破财消灾”、“和亲为上”的几位世家重臣身上。
尤其是那位须发皆白,以“老成谋国”自居的崔氏家主崔敦礼。
崔敦礼被李宽那平静无波却又仿佛洞悉一切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强自镇定地拱手:“太孙殿下,老臣等皆是为国分忧,此乃老成持重之…”
“老成持重?”
李宽稚嫩的声音陡然拔高,清脆的童音此刻却蕴含着金石之质,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冰冷和嘲讽,清晰地打断了他。
“崔卿所谓的‘持重’,便是将我大唐的尊严,任由胡虏踩在脚下践踏?便是将我大唐的财帛子女,拱手奉予豺狼,以求片刻苟安?”
他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如刀,扎在每一个尚有血性的大唐臣子心上!殿内响起一片压抑的吸气声。
李宽向前一步,小小的身影在巨大的宫殿中显得异常醒目,他环视全场,声音清越,带着超越年龄的洞察和威严:
“孤年幼,却也知史!”
“知那战国之时,六国赂秦以求安,今日割五城,明日献十城!”
“然暴秦之欲,何厌之有?”
“奉之弥繁,侵之愈急!”
“终至国灭身死,为天下笑!”
他猛地抬手,小小的手指首指殿外北方,仿佛穿透了重重宫墙,指向那烽火狼烟之地,指向那正在被屠戮的大唐百姓!
一股无形的、仿佛天地同悲的肃杀之气,随着他的动作弥漫开来。
“今日突厥之贪婪,更甚暴秦!”
“颉利老贼,视我大唐为圈中牛羊!”
“岁贡不足,便兴兵来犯!”
“辱尔君父(指李渊),谤我神君(指自己),屠吾子民,掠我河山!此等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他的声音越来越高亢,带着一种悲愤的力量,冲击着每一个人的灵魂:
“尔等竟还在此奢谈‘和亲’?‘纳贡’?‘割地’?!”
“荒谬!无耻!懦弱至极!”
最后西个字,如同惊雷炸响!
震得那几位提议和亲纳贡的世家重臣脸色煞白,踉跄后退,崔敦礼更是摇摇欲坠,指着李宽,嘴唇哆嗦着:“你…你…黄口小儿…安敢…安敢如此辱骂老臣…”
“辱骂?”
李宽小小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冰冷的,近乎神性的漠然。
“孤只是陈述事实。尔等心中所想,无非是保全尔等世家田宅奴仆,至于边疆流血之民,国家受辱之恨,与尔何干?!”
这话如同剥皮拆骨,将世家那点精致的利己主义心思赤裸裸地暴露在阳光下!
不少寒门出身的官员,眼中爆发出激赏的光芒!
而世家代表们,则面如死灰。
李宽不再看他们,他转过身,面向龙椅上的李渊,也面向满朝文武,小小的身躯挺立如松,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和磅礴的神圣使命感:
“孤李宽,蒙皇祖厚爱,忝为皇太孙!既承此位,当护此国,当佑此民!”
“今有蕞尔胡虏,犯我神疆,屠戮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