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存在本身,似乎就是我此生的意义,是信仰落地的声响。
夜凉如水,我独自跪在小院冰冷的石阶上,仰望着那轮与合浦别无二致的明月。
长老那句"俚人信神君"的箴言在心头滚烫。
最初的屈辱与茫然,在日复一日的侍奉中沉淀,竟奇异地化为了一种近乎宿命的宁静。
我摊开手掌,掌心因白日里偷偷练习汉礼、反复摩挲粗糙的竹简而留下了几道浅浅的红痕。
指尖拂过怀中那尊俚人神像冰冷的轮廓,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王府深处那片依旧亮着灯火的窗棂。
那里,是我的真神所在。
恐惧的坚冰在悄然融化,一种更复杂、更汹涌的潮水在信仰的河床下奔流。
敬畏己深种,而一丝连月光都无法照透的、属于冯婵自己的情愫,正如同岭南潮湿土地上无声蔓延的藤蔓,悄然缠绕上那名为"李宽"的参天巨木,扎下了无人知晓的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