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忘恩负义、蛇蝎心肠。
这股汹涌的民情,最终汇聚成一股无形的洪流,裹挟着被锦衣卫铁链锁拿,如同死狗般的藤原清河及副使小野仲麻吕,首冲向帝国权力的核心——
往日庄严肃穆的太极殿,此刻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低气压。
九丈高的盘龙金柱下,文武百官分列两侧,人人面沉似水,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空气中仿佛凝结着无形的刀锋,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凛冽的寒意。
沉重的殿门轰然洞开。
两名身材魁梧如铁塔的殿前武士,如同拖拽两袋破败的垃圾,将藤原清河与小野仲麻吕狠狠掼在金砖铺就的殿心。
小野因腿伤未愈,伤口崩裂,鲜血染红了裤管,瘫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
藤原清河则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头,在接触到冰冷金砖的瞬间,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
死寂。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目光都聚焦在这两个卑劣的窃贼身上,如同看着阴沟里最肮脏的蛆虫。
突然,藤原清河动了。
他猛地抬起头,原本精心梳理的发髻早己散乱不堪,几缕花白头发粘在因极度恐惧而扭曲变形的脸上。
他手脚并用,以一种极其难看的姿势向前爬行了几步,然后如同捣蒜般,用额头狠狠撞击着坚硬冰冷的金砖。
"咚!咚!咚!"
沉闷的撞击声在死寂的大殿中回荡。
每一次撞击都伴随着他撕心裂肺,带着哭腔的哀嚎:
"陛下!天朝大皇帝陛下!”
”饶命!饶命啊——!"
他涕泪横流,混合着额头上磕破渗出的鲜血,糊了满脸,状若疯魔。
"下国贱民藤原清河!猪狗不如!瞎了狗眼!蒙了猪心!竟敢觊觎天朝神物!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啊——!"
他一边疯狂磕头,一边语无伦次地咒骂着自己。
声音嘶哑尖锐,充满了刻意而极致的自我贬低:
"我们是虫子!是尘土!是粪坑里的蛆!"
"竟妄想偷窃神龙之珠!愚不可及!愚不可及!"
"求陛下!求天朝赐我等一死!"
"以我等卑贱污血,洗刷亵渎天威之罪!"
"只求陛下息怒!只求陛下莫要怪罪我东瀛天皇陛下啊——!"
"一切都是下臣自作主张!"
他匍匐在地,身体因剧烈的恐惧和表演而筛糠般抖动,额头撞击处己是一片血肉模糊,金砖上留下触目惊心的暗红斑痕。
那姿态,卑微到了尘埃里,丑陋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