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顿时僵住。
程铁环闻言却眼睛一亮,拍案而起:"阿耶!我想吃家中做的烤牛肉了!"她这一嗓子喊得清脆响亮,却让整个正厅瞬间陷入死寂。
程处默、程处亮兄弟脸色骤变,程夫人手中的象牙筷子"啪嗒"一声掉在桌上。
厅内侍立的丫鬟小厮们更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个个低着头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
李宽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
他自然知道其中缘由——
在大明律法中,牛是重要的耕种劳动力,私自杀牛乃是重罪。即便牛病死,也要向官府报备方可宰杀。
但程咬金这个混世魔王,向来不把这些规矩放在眼里。
"这...这个..."
程咬金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结结巴巴地解释道:"老臣是说...是说..."
程处默最先反应过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陛下容禀!家父一时口误,其实要上的是烤羊肉!"他说着拼命给程咬金使眼色。
程铁环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脸色刷地变得煞白。
她不知所措地看向李宽,一双杏眼里满是惊慌。程夫人急得首搓手,又不敢贸然开口。
李宽前世是历史系大学生,自然读过关于程咬金"杀牛解馋"的野史记载。他心中暗笑,没想到这典故竟是真的。但面上却不动声色,故作严肃地问道:
"程爱卿,这是怎么回事?"
程咬金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硬着头皮拱手道:"陛下明鉴!老臣一时糊涂说错了话,今日准备的确实是羊肉。"
他说着转向管家,厉声道:"还不快去厨房看看,怎么烤羊肉还没上来!"
管家会意,正要退下,却听李宽淡淡道:"且慢。"
这一声让程府众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李宽慢条斯理地放下茶盏,瓷杯与桌面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这声音在寂静的厅内格外刺耳,程咬金的肩膀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程爱卿。"李宽似笑非笑地看着程咬金,"朕记得你府上养着几头牛?"
程咬金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回陛下,是...是有两头耕牛,都在后院好好养着..."
"是吗?"李宽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那不如带朕去看看?"
程处默闻言脸色大变,额头抵地不敢抬起。程铁环拽了拽李宽的衣袖,小声道:"陛下,我是不是惹祸了?"
李宽看着她这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心中一软,但转念一想,正好借这个机会敲打一下程咬金。
于是他站起身道:"程爱卿,带路吧。"
程咬金面如土色,只得硬着头皮引路。
一行人穿过回廊来到后院,远远就听见牛棚里传来"哞哞"的叫声。程咬金如释重负,连忙指着牛棚道:"陛下您看,牛都好好......"
话音未落,一个厨子模样的人匆匆从侧门跑出来,见到这么多人顿时愣在原地。他手里还提着一个木桶,里面赫然是新鲜的牛血。
空气瞬间凝固。
程咬金脸上的表情精彩极了,像是被人当胸打了一拳。程处默绝望地闭上眼睛,程夫人捂着心口差点晕过去。
李宽挑了挑眉:"程爱卿,这是......?"
程咬金扑通跪下:"老臣有罪!"
他额头抵地,声音发颤:"这牛...这牛是今早突然暴毙的!"
"老臣正要派人去官府报备......"
李宽缓步走向牛棚,众人战战兢兢地跟在后面。
只见牛棚里确实少了一头牛,地上还留着新鲜的血迹。角落里,几个厨子正手忙脚乱地收拾着什么,见皇帝驾到,吓得跪了一地。
"暴毙?"李宽似笑非笑,"怎么个暴毙法?"
程咬金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这时程铁环突然跑到牛棚角落,指着一根木棍惊呼:"阿耶!这不是你平时教训不听话下人的棍子吗?上面怎么有血?"
程咬金眼前一黑,差点背过气去。
程处默连忙解释:"陛下,这...这是今早教训一个偷懒的马夫用的......"
李宽抬手制止了他的辩解,环视一周后突然笑了:"看来程府的牛,死得还真是时候。"
程府众人噤若寒蝉,程铁环这才彻底明白过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陛下,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说要吃牛肉的......"
李宽看着程咬金满头大汗的样子,又看看泫然欲泣的程铁环,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