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密室之内,气氛却比城外的乱葬岗,还要阴冷几分。
家主汪之谦,那个曾经一句话就能让扬州盐价抖三抖的商界枭雄,此刻正死死盯着跪在面前的账房。
“说。”
他的声音,嘶哑得像是两块破陶片在摩擦。
“漕运那条线上,我们到底亏了多少?”
老账房的身子抖如筛糠,声音里带着哭腔。
“回……回老爷……银子,亏了七成。我们在京里打点的那些大人,被方正那个活阎王一锅端了,送出去的孝敬,全都……全都打了水漂。”
“更要命的是……我们豢养的漕帮被打散,没了漕运,我们的盐,根本出不了江南!”
“砰!”
一只价值连城的钧瓷茶盏,被汪之谦狠狠掼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那张养尊处优的脸上,布满了血丝,狰狞得如同赌场里输光了一切的赌徒。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
汪之谦喉咙里挤出低吼:
“那个狗皇帝!我要他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