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刀,已经磨好了。
“去吧。”他挥了挥手,“朕等着看,我大玥的天策卫,将会在你的手中,绽放出何等的光芒。”
“臣,告退!”
秦天郑重地将虎符收入怀中,仿佛揣着一件比自己性命还要重要的绝世珍宝。
然后起身,倒退着,一步一步,退出了养心殿。
当他转身离去的那一刻,他那原本因疲惫和挣扎而有些佝偻的脊梁,重新挺得笔直。
如同一柄,终于找到了剑鞘的绝世利剑,锋芒尽敛,只待君王一声令下,便可再度出鞘,饮血封喉!
……
厚重的殿门,缓缓关上。
殿内,再次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烛火摇曳,将何岁的影子在空旷的殿宇中拉得忽长忽短,平添了几分孤寂与深不可测。
他脸上的那抹温和笑意,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古井无波的平静,平静之下,是深不见底的冷酷与算计。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殿中,看着秦天方才跪拜过的地方,眼神深邃。
信任?
帝王家,最不需要的,就是这种廉价的东西。
他抬起眼,目光落在御案上那份摊开的,关于京城粮价与漕运的密报之上。
那上面,顾家的势力,如同一张巨大的蛛网,盘根错节,几乎笼罩了整个大玥的经济命脉。
“小安子。”
“奴才在。”
一直侍立在殿角的内侍总管,如鬼魅般悄然滑至御案前,将头埋得低低的。
“明日早朝,替朕拟旨。”
何岁的声音很轻,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朕要查抄,漕运总督衙门。”
小安子浑身一颤,头埋得更低了,声音因恐惧而发抖。
“陛……陛下,漕运总督……是顾首辅的亲外甥……”
“朕知道。”
何岁拿起那份密报,走到烛火前,看着纸张在火焰中一点点蜷曲、变黑、化为灰烬。
“所以,朕才要查他。”
“天策卫,是朕的矛。”
他的目光穿透了殿门,望向沉沉夜幕下的京城,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总要找个够分量的磨刀石,来试试它的锋芒。”
“朕的刀,磨好了。”
“顾秉谦,你的人头,洗干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