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班的。
屋里比外面暖和点,靠墙砌着个泥炉子,几根干柴在里面烧得“噼啪”响,火苗不大,却透着股实在的暖意。陈国栋搓着手凑过去,感觉那点热气顺着指缝往骨头缝里钻,冻得发木的手指终于有了点知觉。
“这雪下得,路都没法走了。”王桂英往炉子里添了把柴,火星子溅出来,映得她脸上的皱纹都清晰了些,“你们采购员也不容易,大冷天的跑这么远。”
“可不是嘛,为了口吃的,啥罪都得受。”陈国栋叹了口气,从帆布包里掏出个油纸包,递了过去:“嫂子,这是我从厂里带的馒头,你尝尝。”
王桂英眼睛亮了亮,却没接,搓着手推辞:“这咋好意思……”
“拿着吧,不值钱的东西。”陈国栋把纸包塞到她手里,“我跟李哥是合作关系,客气啥。”
在这年代,白花花的细面比金子还金贵。王桂英捏着窝窝头,手都有点抖,赶紧掰了一小块塞嘴里,嚼得飞快,眼泪都快下来了:“多少年没吃过这么细的面了……”
陈国栋没说话,他知道这年代的苦。别说细面,能有口吃的就不错了,多少人揣着钱票都买不着粮食,只能挖野菜啃树皮,甚至……吃观音土。
两人就着炉火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大多是关于收成和粮食的事。王桂英话不多,但眼神里的焦虑藏不住。
一首等到后半夜,外面终于传来了脚步声,伴随着粗重的喘息。王桂英一下子站起来:“是你李哥回来了!”
说着就往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