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耳边不禁响起了田震的那首歌曲:
在最后的夜
你我一起沉醉
让我再吻去你快乐的眼泪
在最后的夜
你我一起翱飞
“你在想什么?”沙器低下头,呼吸带着薄荷糖的清凉,轻轻拂过张沂泛红的脸颊,一种异样的感觉蚂蚁一般钻进了张沂的肌肤,她的身体不禁扭动了一下。空气中弥漫着一缕微妙的张力,如同无形的丝线,悄然拉近了两颗心的距离。
“我想听你们最后的夜。”张沂目光迷离地看着沙器,声音里仿佛粘着什么东西,像融化的太妃糖般绵软。沙器向下动了动身子,他的动作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仿佛怀里抱着的是易碎的琉璃。
“你真的要听吗?沙器问。你不会觉得很”沙器的尾音消散在空气里,他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铄,象是藏着万千星辰。
“不。我喜欢听,也许它还会”张沂的声音几乎软得如轻柔的风,更象是已经醉了。她的睫毛在脸颊投下细小的阴影,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沙器感觉到了张沂的变化,他轻轻地抱起了张沂,影子一般飘进了他的房间。房间里同样漂着青白的月光,床却模糊在黑暗里,暧昧得让人欲罢不能。老式座钟的嘀嗒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淅,墙角的绿萝在月光下舒展着叶片,仿佛在窥视着即将发生的一切。
“那也是这样的夜晚。”沙器看着黑暗里的张沂说,他的声音象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带着时空交错的恍惚,“是的,也是如此安静,也是如此的一地月光,说笑话,讲理想,可那竟然一点也不影响我们的情绪,”沙器的叙述如潮水般倾泻,字字句句都急于挣脱记忆的枷锁,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胸膛象风中鼓胀的帆,剧烈地起伏。月光如细丝般轻拂过她的脊背,勾勒出完美的曲线,将她映衬得如同一幅静谧神秘的油画,朦胧中引人无限遐想。
“你在听吗?”沙器问。
“恩。”张沂含混地回答。她的思维已经回到了数年前,她仿佛正在男友的身边,正象沙器讲述的一样在和男友做爱。记忆里的画面与眼前的现实交织,让她分不清今夕何夕。
“你怎么了?”张沂仍然含混地问。
“没没事。”沙器的声音细若游丝,带着难以掩饰的慌乱,颤声问道,“我还应该继续吗?”他边说边伸手去整理那因紧张而略显凌乱的发丝,却不慎将床头柜上的相框碰落在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斯眉说她要走了,要离开我,就在我们还在做那事的时候,要知道,我是不会相信的,尽管我早就隐约感到了一些,毕竟女人在某些时候爱玩些看似考验的小把戏。”沙器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象是被冰雪复盖的湖面,“可是,斯眉十分冷静地告诉我:那是真的,我们只是在品尝着最后的一次盛宴。然后斯眉俯身从地板上的皮包里拿出了飞机票,双手展在我的眼前。”
“我信了,不解自己何以如此冷静。彼时,我远非如今这般沉稳,时常冲动极端。那一刻,我竟麻木无感。”沙器的叙述渐渐平静,却带着更深的伤痛,仿佛伤口已经结痂,却又被重新撕开。
“有音响吗?”张沂突然问。
“有。你也喜欢在这时听音乐吗?”沙器问。
“她也喜欢吗?”
“是。就在她放好飞机票后,她打开了音乐。我们赤裸着身躯,在姣洁的月光下翩翩起舞,直至晨曦初现,而她却仿佛变了一个人,迅速穿衣,匆匆下楼。”砂器的声音开始哽咽,那些被刻意压抑的情绪终于决堤,“我呆立窗前,目睹她投入另一男子的怀抱,随后钻进汽车离去。直至她的身影消失,我仍僵立原地,唯有音乐在耳畔回响。”
“可以打开你的音响吗?”张沂侧着身子,赤裸的肌肤在月光里散发着绸缎般的光泽。她的眼神里带着某种执着,象是要在音乐中查找共鸣,又象是要借音乐逃避现实。
沙器打开了音响,那是一张洋溢着东方神秘韵味的光盘,尽管与他们的氛围略显不合,但沙器偏爱它,仿佛置身于幽深古潭旁,广袤茅草间,潦阔原野之上。音乐如潺潺流水,温柔地漫过房间,埙的低吟与琵琶的悠扬交织,伴随着两人的呼吸,共同谱写了一曲无言的旋律。于是,他们在洒满月光的地板上起舞,沉浸在古老的东方音乐中,步伐随心,无拘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