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光芒如同活物,精准地投射在青铜板中央。绿光扫过之处,那些阴刻的蛇纹仿佛被注入了生命,开始蠕动、游走!板面发出沉闷的机括运转声,一道笔首的裂缝在绿光最盛处无声裂开,向两边滑开,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黑暗。一股混合着消毒水、血腥、福尔马林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甜腻腥气的怪风,猛地从洞口倒灌而出!
张起灵手中的矿灯光柱毫不犹豫地刺入黑暗,如同利剑劈开混沌。光束撕破浓稠的黑暗,洞底景象在惨白的光线下暴露无遗——那绝非自然洞穴,而是人工开凿的、充满冰冷工业气息的巨大空间!
钢铁的支架如同巨兽的肋骨,支撑着高耸的穹顶。下方,是成排成列、浸泡在巨大玻璃圆柱形容器里的东西。不是完整的躯体,而是器官。一颗颗仍在微弱搏动的心脏,缠绕着纤细的金线,悬停在淡黄色的营养液中;被剥离出的完整肺叶,随着液体流动缓缓起伏;甚至有一段段泛着金属冷光的脊椎骨,神经束如同水母触须般在液体里漂浮蠕动……玻璃罐壁上凝结的水珠缓缓滑落,像冰冷的汗。每一样器官的基座铭牌上,都刻着冰冷的日期和编号,最早的一个,赫然是“195X.XX”。
灯光猛地定格在实验室最深处。那里,一个比其他容器庞大数倍的圆柱形玻璃罐静静矗立。罐体异常洁净,几乎透明。罐内充盈着一种奇异的、散发着微光的淡蓝色液体。液体中,悬浮着一个少女。
她穿着简单的白色实验服,黑发如同海藻般在液体中散开。面容安详,如同沉睡。那张脸——与此刻瘫软在地、面无人色的阿宁,一模一样!矿灯的光束打在她紧闭的眼睑上,皮肤呈现出一种毫无生机的冷白。
“不……不可能……”阿宁瘫在地上,失神地喃喃,手腕上被洗骨铃勒出的红痕刺目惊心。
张起灵手中的光柱缓缓下移,最终定格在玻璃罐底部。那里,并非光滑的玻璃,而是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凝固的暗红色沉积物。在沉积物中心,一个熟悉的图腾被刻意保留出来,清晰无比——双蛇缠绕,死死绞住一只踏火的麒麟!正是张千澜和解雨臣背后浮现过的纠缠宿命之影!
张千澜不知何时己无声地走到洞口边缘。她伸出手,指尖带着地窖的寒气,轻轻触碰冰冷的玻璃罐壁。就在她的指纹与罐内“阿宁”沉睡的面容隔着玻璃重叠的刹那——
“滴…身份确认…守墓人归位。” 一个毫无感情的、冰冷的电子合成音,骤然在死寂的实验室深渊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