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我们达成了共识的基础,就是利益。你要考虑大英帝国的利益,我没有那个授权去代表大清的利益,但是,我作为商人,有自己的利益,而且这个利益不能损害我生于斯、长于斯、赚钱于斯的母国的利益。毕竟,我不是没有祖国的犹太人”。
“有意思,王先生,非常有意思。看来您是想与大英帝国做生意了?”
“哦,不,坎贝尔先生,只有大清的户部或者总理衙门才有资格与大英帝国做生意。我只是个民间商人,只能跟同样的商人做生意。毕竟,按照大英帝国推行的、要求全世界都认可和执行的商业规则来讲,生意就应该是两个平等主体之间自由意志的表达,对吗?而作为政府,他们对商人,按照大英帝国的规矩,只应是,要么作为征税的主体向商人征税,要么作为执法的主体对商人做出禁止性或限制性的命令,要么是作为用户向商人采购商品或者服务”。
“您的思维很敏锐,思想很深刻,似乎您比很多英国人都了解重商主义或者自由贸易的实质。莫非您想说,我没有资格来代表英国与您谈生意,哦,不对,合作,或者您不想与大英帝国进行合作?”
“坎贝尔先生说笑了。你我都知道,英国人在全世界各地做生意,并不是因为她对外宣称的重商主义或者自由贸易或者任何什么理论的正确且普世适用,或者是人种和道德的高贵,而是因为英国现在有世界上最高端的工业生产力和军事力量,尤其是帝国海军。您不用看着我,您知道我说的都是对的,您只不过不习惯从一个您歧视的中国人的嘴里听到这些话。但说句实话,比我刚才的话语更诛心、更直接的话,无论是英国的德文郡公爵,还是美国的老摩根先生,都是非常乐于倾听的。也许这正是他们成为大人物的原因。因为这些大人物都知道,赤裸裸的利益是由血淋淋的事实造就的”。王月生按捺住了自己用“谈笑风生”这个词的冲动。
“很吸引人的理论。但似乎并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如果想知道刚才您的问题的答案,可否让我们把目光转到您更早之前提到的一个概念,对,刚才我问您的举动代表哪个部门时,您提到的,代表大英帝国的利益。请问,您理解的大英帝国的利益究竟是什么?或者这么说吧,您认为,鸦片是否代表了大英帝国的最大利益,或者根本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