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夜晚的铁岭注定是个不平凡的夜晚,一千多名汉民拿着各式武器,冲向后金百姓居住区,挨家挨户清理,凡是男人都不会放过,有些后金男人拿起武器就和冲进来的汉民拼命,被跟在后面的大同军用弓箭当场射杀,
这一场骚乱并没有因为天亮而停止,大街上到处都是奔跑着剪掉金钱鼠尾辫子,换上汉人服饰的人,呼朋唤友,三五成团,拿着刀枪冲向后金人开的店铺酒肆,冲向后金百姓的家里,面对手无寸铁的后金百姓,展现出他们狼性的一面,谁会想到他们几天前还是在后金只有两百三线军队的压迫下苟延残喘的顺民,当大同军的旗帜插上城楼,城内汉人剪辫易服的动作里,藏着压抑太久的民族情绪。±o?白]马??书%¨院_;t \&?已?发?)?布>最?新`章·(节|可当他们拿起刀枪冲向后金百姓居住区时,那场烧杀抢掠便不再只是反抗的延续,而成了人性深渊的一次露底。
仇恨从来是把双刃剑。后金铁蹄下的汉人,或许见过亲人被奴役、家园被焚毁,辫发与胡服早已不是服饰符号,而是屈辱的烙印。剪辫易服的瞬间,是对压迫的决绝否定,可当复仇的火焰烧向无辜老幼,反抗的正义性便在血泊中模糊。~1/7/k^a^n¢w·e?n~x,u¨e..~c·o′m/人性的吊诡正在于此:受害者握着屠刀的刹那,可能变成自己曾经憎恶的模样。
群体狂热最易吞噬个体良知。当 “汉人” 的身份标签压倒 “人” 的共性,当 “复仇” 的口号盖过 “悲悯” 的声音,原本可能犹豫的手会变得果断。手无寸铁的百姓何辜?在集体行动的掩护下,个人责任感会神奇地消散 —— 仿佛参与暴行的不是具体的人,而是一个被愤怒驱动的群体符号。
权力更迭的真空里,人性的本相最易暴露。被压迫者翻身时,若心中只有报复而无悲悯,新的秩序便只是旧的轮回。那些剪去的辫子、换上的汉服,终究没能遮蔽人性中的幽暗。文明的进步从不是服饰的变换,而是面对仇敌时,依然能守住 “不向无辜挥刀” 的底线。
铁岭城的火光里,照见的从来不是某个民族的特性,而是全人类的困境:当仇恨积累到临界点,当群体情绪冲破理性堤坝,再文明的外衣也可能被兽性撕碎。?y.k*r_s?o~f-t¢..c~o!m+真正的解放,从来不是以暴易暴的狂欢,而是在手握权柄时,依然能对弱者保留一份敬畏。
面对混乱的铁岭城,大同军军部提前下达宵禁的命令,不允许再出现无故杀人的事件,对城内的人口重新登记,房屋财产按人头重新分配,并划出片区,让他们自己选出自治组织,铁岭城外的田地农庄,都收归共有,任命小旗、总旗、百户管理那些田地。彻底整顿城内因为战乱而破坏的环境。
原来的八旗驻防衙门,现在的大同军行辕,议事厅里几位高层正商量着占领铁岭城之后的各种安排,戚长平道:“没想到占领这么一个小城,事情这么繁杂,”毛承禄笑道:“所以说你只能是一个武将,不能做一个地方的父母官,”胡高仁道:“你们也很重要,其它人才也不可或缺,我们攻占铁岭城的目的是为了拥有自己的印刷工坊,让你们搜查有没有结果?”戚长平道:“都找遍了,铁岭城根本没有印刷工坊,只找到了会雕版印刷三字经、千字文的老童生,”胡高仁道:“赶紧把这位老童生请回来,”
不一会功夫,戚长平就给胡高仁找来了一位三十多岁,刚剪了辫子,满脸沧桑,身材奇廋,胡子乱糟糟也不打理的男人,这人进门看到胡高仁就“噗通!”一声跪倒,“小人拜见王师大老爷!,”胡高仁一听,这是什么跟什么啊,“我姓胡,是大同军的军师,快起来,你有童生功名?”这个瘦人干道:“回禀胡军师,小人姓童名世贤,因为认识几个字,周围人都叫小的童生,小的实在是没有功名,”胡高仁又问道:“你家里可还有什么人?”这句话一问,童世贤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回禀军事大人,小的祖籍北直隶,父辈就在铁岭做买卖为生,十六年前鞑子屠城,小的躲在地窖逃过一命,家里人都被杀了,后来小的认识几个字,就给鞑子做了书办,也娶了媳妇,可媳妇被牛录额真瞧见,就强抢了去,几天后放回,媳妇不堪受辱,就投井自尽,小的以后就靠雕版印刷三字金、千字文为生,”
胡高仁道:“那你以后愿意为大同军做事吗?”童世贤激动地又噗通跪倒在地,“能为王师做事,是小的八辈子修来的福分,”胡高仁问:“你起来,不要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