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雀道:“俺就是跟他来的,但他平时都戴面具,俺也不晓得长啥样啊,都是一个戏团的人,咋会出事的?”
一番解释之后,弄清了来龙去脉。_3\3*k~s¢w·.\c¢o¨m_
自从去年飞龙寨事件解决后,谭雀闲来无事,便喜欢带上铃铛公主到处去游山玩水。途径某座城镇时,遇见一个戏耍妖物的妖怪杂耍团,有猴子吞剑,鹦鹉驾车,老虎钻火圈等等。
她觉得有趣,看得入迷,一时间痴了,每日准时蹲点,从不错过,到妖戏团离去都非常不舍。恰好铃铛也会几招,她便吵着要加入戏团中,并随之一同前往壶城表演。
而她当初进团时,便是胡团长胡胜招入的。胡胜身为团长,本人并不训练妖物,却精通变脸之术,脸上也常常戴着软面具,还穿华丽的彩色锦服,为人宽厚善良,常常会给戏团之人送东西吃。
谭雀刚来不久,只知晓有这个人,正面见过几次,都是表演时候,平日对他并不熟悉,而他此时颜面剧变,也只穿着中衣,是以并未能第一时间认出这是谁。/t^a+y′u¢e/d_u·.·c/o-m-
那位称呼胡胜为义父的,是戏团中二把手,叫做胡忠。他腕间系着个拇指粗细的铁链子,尽头拴着只黑毛猴,头戴彩色花羽帽,只有婴儿大小,看着颇为稚嫩。
此处人太多,也没见过这种宠物,都稀奇打量着,时不时啧声。毛猴受惊,焦虑又害怕,呲开两排牙齿,揪掉自己身上的黑毛,抓住链子不停转头嘶叫。
人群后又过来几人,都是妖戏团的,每个人身边都有只小妖怪,因为人多而恐惧得直往主人怀中钻。为首是个面颊瘦黄的少年,十五六岁左右,头发干枯毛躁,用根簪子挽起,身形枯瘦如柴,看着便是个久病的,是胡胜的亲儿子,名叫胡辛树。
人们看到妖物,自动避开,他们毫无阻拦的走来。胡辛树瞧见地上情景,原本就惨淡的面容更加灰黑了,脚下不稳,让人担心他是否下一刻就会晕厥。-r`u`w_e¨n^x~s!.`c_o,m·可他还是站稳了,颤声叫道:“爹。”
义子胡忠站起身,抓住谭雀手腕,惨声问道:“怎么回事?是你发现他的?有看到凶手是谁吗?”
黑毛猴被他起来动作牵连,铁链绷紧。她脖子歪扭,深黑眼珠中倒映着越来越亮的丛丛火光。
第81章 动物园啊
戏团之人已全部来到, 发现地上尸体惨状,皆是满面土色,惊惶无措。有跪地垂泪者, 也有不信悲剧者, 跪在尸体边一遍遍确认胡胜呼吸,向四周茫然张望:“怎么会这样啊, 晚上还好好的。”
慕千昙说出了刑侦剧中的经典问句:“你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那人循声望来, 见是位陌生女子,并非官府人员,本不想与她多说。可女人眸光剔透沉冷, 竟让他感到压迫, 回答自动从口中挤出。
“差不多...戌时,我们一起在副团长那里吃饭。团长喝了点酒, 吃完就回去了。还说明早要赶路, 叫我们不要玩太晚, 抓紧补觉。当时大家都在, 都看着的。”
几人应和着:“对对对。”
慕千昙重复:“在副团长那里吃饭?”
“是在我那, ”胡忠似极为悲伤, 颤抖着唇吐出四个字,又抿唇整理情绪。须臾, 才揉着额头道:“我们戏团经常表演完聚餐, 习惯一起吃了, 赶路途中也是。”
慕千昙偏头:“谭雀。他说的对吗?”
听此一问,胡忠那悲伤表情裂开缝隙,转瞬又弥合。他毕恭毕敬道:“上仙, 我是副团长,您有想问的, 问我就行。”
分明有更高位的人在此,却去向团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卒求证,摆明了是不信任他,稍微心高气傲之人都会不满。慕千昙无视他情绪,问道:“你是副团长,那这位是谁。”
她下巴向旁边一点,指的是胡胜亲儿子胡辛树,他分明与死者最有关系,却没人想得起来他似的。胡忠正要开口,就听女人道:“没让你回答。”
当那么多人面,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男人似听见周遭笑声,神色几番变换,握紧拳头,似要爆发。裳熵警惕起来,候在他身侧,唯恐他突然对慕千昙动手,虽说他绝无可能伤得了她。胡忠有所察觉,最终还是沉寂下去。
谭雀反应也快,知道这是问自己,便回道:“他是管账务的,哗哗哗数钱那种。团长说是从小就身体不好,所以就不表演,不上台,也不训妖的。”
光看胡辛树面色,都能看出这是位久病缠身之人,真如辛勤生长的树木,却从根处坏了,才如此干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