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大雨连续不停的下,饶是对水利有着极大的信心的白林夕也变得不安起来,他日夜守在河边,看着又开始攀升的水位线,眉头皱成了一团大疙瘩。?a.b\c_w+x·w+..c¢o_m*
身旁的申长林上前半步,小声问道:“大人,开闸泄洪吗?”
这次他说的开闸,可不是开泄洪谷的闸门了,而是开通往下游堤坝的大闸。
尽管没有听见他说的话,但更身后的周阔和严斓魁还是能猜到他说的是什么,周阔突然跑到白林夕面前,噗通一声跪在泥泞的地面上。
“张大人,不能开闸啊!一旦开闸我府必然决堤,十数万百姓将流离失所,大人,我们都知道您爱民如子,下游的百姓也是一条条命呀,求求您千万不能开闸呀!”
说着,周阔竟对白林夕不断的磕起头来。
严斓魁也跑过来跪下磕头道:“张大人,我代治下百姓求求您了,您再坚持坚持!”
看着不断磕头的两人白林夕并没有让人搀扶,他看着还在上升的水位线一言不发。
开闸吗?
白林夕心里犹豫不决,如果不开闸,万一决堤了,那自己这些年的辛苦,将化为泡影。
但开闸的话下游两府必然决堤,十几个县城将成为一片泽国,数十万百姓流离失所,那绝对是一副地狱场景!
这一刻,强大的压力压在身上,压的白林夕喘不过气来。`第′一_看+书¨罔~ ¢庚`薪¢最·全′
“孙源,郭石!”
孙源郭石连忙跑过来,白林夕凝声问道:“你们觉得,堤坝还能坚持吗?”
两人面色苍白,表情大恐惧的看着白林夕,谁都没敢开口。
“算了,你们退下吧!”
白林夕本想听听他们的意见,但两人显然也明白其中的利害,一言可决数十万百姓的灾殃,他们还承受不了那么大压力。
白林夕死死盯着水位,每次修缮加固堤坝后,他都把数据送去虞都,自己掏腰包请工部验算堤坝的承受能力,同时他也自己验算。
验算的结果是,现在的水位只到了堤坝七成的承受能力。
但,那只是验算而己……
就在这时,一名老匠官突然站出来,拱手道:“大人,堤坝还能坚持。”
白林夕猛然回头,眼睛死死看看老匠官,老匠官与白林夕对视着,缓缓开口道:“大人加固堤坝,从不省料,地基夯实,坝体坚固,且大人还额外加宽了堤坝三成厚度,每年的修缮更是从没半分含糊,大人,老汉认为堤坝还能坚持!”
老匠官说完后,又一名老匠官站出来拱手道:“大人,老汉也认为堤坝还能坚持。-狐^恋¨蚊^血~ .追¨蕞.歆?章_截*”
一名又一名的匠官站出来,堤坝是他们建造和修缮的,对堤坝他们最了解,他们对堤坝的坚固有着充足的信心。
“大人,我愿以人头担保,堤坝最少还能坚持三天!”
“大人,我等也愿以人头担保!”
看着一名名表情坚毅的匠官,白林夕突然哈哈大笑。
“你们的人头啊,还是留着吃饭吧。”
说完,白林夕一步步走上堤坝,“若堤坝决堤,本官就以死谢罪吧,唉,只是那样害苦了平河府十数万百姓。”
“三天,三天后若雨还不停,那本官只好对下游的百姓说声抱歉了。”
看着站在堤坝上的白林夕,周阔和严斓魁重重磕头道:“张大人仁义无双,我们代下游百姓谢谢您,若,若三天后雨还不停,那只能是老天爷要收百姓的命啦!”
平河府内,百姓们在家里求神拜佛,他们好不容易才过上了如今幸福的日子,可不想好端端的日子被一场大雨冲没了。
雨一天不停,百姓们就一天睡不了安稳觉,在府城,县城,乃至村子里,都搭上祭坛,百姓们不断的祈求停雨,一头头猪羊牛被扔进河里祭献龙王。
每一天,对任何一人来说都是煎熬,而对站在堤坝上的白林夕来说,不仅仅是煎熬,更是堪比此时平河的巨大压力。
先是刘怀本过来,亲自劝说白林夕开闸泄洪,接着平河府上下官员,各县各村的乡绅,齐聚在堤坝前一起向白林夕施压。
内心的煎熬,巨大的压力,压的白林夕精神都要垮了,他眼球密布着血丝,自从踏上堤坝后,他的双眼就没合上过。
“张,张轩,你这是何苦呢?”
看着只一天没见就面容憔悴的白林夕,刘怀本心里复杂极了,平河府己经坚持了十三天,足足十三天啊,这时候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