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上,只听 “当” 的一声,竟被弹开了 —— 冰层在尸身上结了层硬壳,比铁甲还结实。
“麻烦了。” 陆惊鸿心里一沉,这时候才发现冰尸的额头都贴着黄符,符上的朱砂是新鲜的,显然是赫连家的人刚贴上去的,“有人在控制这些东西。”
苏清越突然指着冰丘:“那里有个人!”
冰丘顶端站着个穿黑袍的身影,正举着根骷髅头拐杖往下洒什么,粉色雾气随着他的动作越来越浓。陆惊鸿认出那拐杖 —— 是赫连铁树的 “镇龙杖”,看来这老东西没死透,或者说,有人继承了他的邪术。
“是赫连家的禁术‘借尸还魂’,” 陆惊鸿的牙齿咬得咯咯响,“那黑袍子里的不是活人,是赫连铁树的魂魄借尸还阳。这老东西为了解除血咒,连祖宗的规矩都不要了!”
冰尸越来越多,已经围了三层。陆惊鸿的桃木剑渐渐不支,剑身上的青光越来越淡。更要命的是,胸前的龙形血印突然烫起来,像是要把皮肤烧穿,视线开始模糊,那些冰尸的脸在他眼里渐渐变成了 辽兵的模样?
“别盯着他们的眼睛!” 陆惊鸿猛地晃头,想驱散幻觉,却听见苏清越发出一声痛呼。姑娘的胳膊被冰尸抓伤,伤口处的血珠刚渗出来就变成了黑色,还冒着白烟。
“是尸毒!” 陆惊鸿急红了眼,从怀里掏出糯米往伤口上撒,却发现糯米一碰到黑血就化成了灰,“这是用‘化骨水’泡过的尸煞,普通法子没用!”
黑袍人影在冰丘上发出桀桀怪笑,骷髅头拐杖往冰面一顿,所有冰尸突然停下动作,齐齐转向苏清越,喉咙里发出 “嗬嗬” 的声音。
“原来如此,” 陆惊鸿瞬间明白,“他们要的不是四十九个属龙人,是你!”
苏清越的伤口开始溃烂,黑色顺着血管往上爬。她咬着牙不吭声,只是死死抓着陆惊鸿的胳膊,指节泛白。陆惊鸿看着姑娘苍白的脸,突然想起老地师临终前的话:“地脉有灵,遇善则生,遇恶则死。陆家子孙,守的不是龙脉,是人心。”
胸前的血印突然爆发出红光,比在海参崴时更盛,像有团火焰在皮肤底下燃烧。陆惊鸿感觉一股力量涌遍全身,桃木剑的青光重新亮起,这次竟带着金色的纹路 —— 那是《皇极经世书》里记载的 “破煞咒”,他从没刻意学过,却像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赫连老鬼,你可知禁术的反噬?” 陆惊鸿的声音变了,带着股不属于他的威严,“杨公风水里写得明白:血祭阵开,施术者必遭‘血债血偿’,你吸了多少龙血,就得吐多少出来!”
黑袍人影似乎愣了一下,随即发出更疯狂的笑:“老夫死都不怕,还怕反噬?” 拐杖再次顿地,冰尸们像潮水般涌上来。
陆惊鸿将苏清越护在身后,桃木剑舞成金圈,每劈出一剑,就有一具冰尸化为齑粉。红光笼罩的范围内,粉色雾气迅速退散,露出冰层下的景象 —— 江底布满了白骨,层层叠叠,竟堆积出一条通往长白山的路径。
“那是” 苏清越指着白骨路,伤口的溃烂突然停下了。
“是当年断龙台塌陷时死的工匠,” 陆惊鸿的剑势不停,“他们的怨气没散,一直在等能镇压煞气的人出现。”
黑袍人影见状不妙,突然将骷髅头拐杖插进冰丘,嘴里念念有词。冰丘开始剧烈震动,粉色雾气重新凝聚,这次竟化作条血龙,张牙舞爪地扑向陆惊鸿。
“来得好!” 陆惊鸿迎着血龙冲上去,胸前的血印与血龙的眼睛同时亮起,像是产生了共鸣。就在两者即将相撞时,血龙突然发出一声哀鸣,竟在空中停住,然后 开始消散!
黑袍人影发出不敢置信的尖叫:“不可能!血龙鼎的力量怎么会”
陆惊鸿也愣住了,他能感觉到血龙的力量正顺着血印涌入体内,那些力量里夹杂着无数破碎的记忆 —— 辽兵的呐喊,金兀术的叹息,还有个模糊的女声在说:“陆家小儿,八百年了,你终于来了”
冰丘突然崩塌,黑袍人影随着碎石坠入江底。那些冰尸失去控制,纷纷融化成黑水,渗入冰层。苏清越胳膊上的伤口不再溃烂,黑色慢慢褪去,只留下道浅浅的疤痕,像朵绽开的梅花。
粉色雾气彻底散去,图们江的冰面恢复了正常的青灰色,只有那些同心圆还留在冰上,渐渐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