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动了动，却终究没敢出声。

萧寒脸上的戏谑消失了，他撇了撇嘴，收回目光，一副“果然如此”的厌烦表情。

苏晚依旧沉默着，面无表情，但她的手指微微收紧。

累赘。

这是第一反应。

但……

一个经营了多年的村落，有耕地，有水源，有九十多口被筛选过、能在这末世活下来的人。

这真的是累赘吗？

还是……一份可以被整合的资产？

她需要一个绝对安全的后方，为了自已，也为了即将出生的孩子。

陆时衍本就因为刚刚被大白打伤，胸腔疼的厉害，听道这话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他那毫无波澜的反应，比任何拒绝都更令人心寒。

白明感受到了那片死寂，他猛地直起身，那张因一夜巨变而沧桑的脸上，写满了惨然与苦涩。

“白守正的谎言被戳破了，大白的真相……也大白于天下了。”

“可没了那个虚假的‘神’，也没了大白无形的守护，我们……”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撕心裂肺的绝望。

“我们根本活不下去！”

白明的手臂猛地指向身后那个死气沉沉，如同坟墓般的村庄。

“这里的人，被那个老畜生骗了太久太久！他们除了弯腰种地和闭眼祈祷，已经什么都不会了！现在信仰崩塌，人心也彻底散了！”

“别说外面游荡的丧尸，就是随便一伙路过的暴徒，都能把我们像宰鸡一样，屠戮殆尽！”

“我们愿意付出一切！所有！只要……能活下去！”

话音未落，白明双膝一软，竟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额头，重重磕在坚硬的土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求你们，收留我们！”

苏晚的心，只是微微动了一下。

一个男人为了族人，能抛下所有尊严，确实让人侧目。

但也仅仅是侧目。

“收留你们？”

陆时衍推开车门，缓步走到白明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跪在尘土里的年轻人，像是在审视一件货物的价值。

“我凭什么？”

“白虎村，九十三口人。能打的壮年不到一半，剩下的全是老弱妇孺。”

“带上你们，我的队伍行进速度会慢三倍，食物消耗会多十倍。”

“你们的命是命。”

陆时衍微微俯身，“我的人的命，就不是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