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补药都不见好……”她指尖抚过炉身的莲花纹，“若这冷云香里掺了慢药，日日熏着，便是铁打的身子也得虚了。”

小翠手里的茶盏“当啷”一声落在桌上：“姑娘是说……夫人的病，是有人故意用这香养弱的？”

苏若苕没说话，只望着窗外渐沉的暮色。

石榴树的影子爬过窗棂，像极了母亲临终前攥着她的手，说的那句“苕苕，要好好活着”。

那时她才三岁，只记得母亲掌心的温度，和满屋子沉得化不开的香。

戌时三刻，顾砚之的马车停在苏府后角门。

他袖中揣着从侯府旧库翻出的密信，信纸上还沾着陈年的霉味。

烛火下，“冷云香五钱，用于安抚柳氏情绪，切勿外泄”几个字力透纸背，是父亲惯用的瘦金体。

他望着信尾的朱砂印，喉结动了动。

记忆里父亲总是端着茶盏看账本，偶尔逗他两句“砚之管田庄可不能像管蛐蛐”，如今这双手，竟也写得出这样的字。

“公子？”车夫阿福在车外轻声唤，“苏姑娘的丫鬟说，她在西跨院等您。”

顾砚之把信重新折好，放进贴胸的暗袋里。

夜风掀起车帘，他望着苏府墙头的月亮，突然觉得这月光比侯府旧库的烛火更冷。

西跨院的窗纸透出暖黄的光，他抬手敲门时，听见里头传来小翠的声音：“姑娘，顾公子来了！”

门开的刹那，苏若苕正捧着个青瓷茶盏，盏里浮着半朵未全开的白梅。

她抬头看他，眼里有星子在闪，却又被什么压着，暗了暗：“砚之，你可查到——”

顾砚之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她缩了缩。

他摸出那封密信，指尖在“柳氏”二字上顿了顿，声音沉得像压了块石头：“我父亲在信中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