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地看,仿佛想从这泥胎上看出花的。
御书房内,落针可闻。
许久,乾元帝才抬起头,脸上又重新挂上了那副笑盈盈的表情。
他看着李玄,一字一顿,轻声问道。
“你想要出大乾?”
御书房内,空气仿佛凝固。
“陛下圣明。”
李玄坦然迎上那审视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腰杆挺得笔直。
“臣,确实需要离开大乾的疆土。”
他没有否认,因为在这样的帝王面前,任何狡辩都显得苍白可笑。
“但并非臣想走,而是这仙粮的种子,不在我大乾境内!”
“哦?”
皇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此等奇闻,朕怎么从未听过?李玄,你又是从何处得知?是哪本古籍记载,还是街头巷尾的道听途说?”
一连串的问题。
若是回答有半点疏漏,先前营造的一切都将化为泡影,甚至会引来杀身之祸。
李玄对此,早已在心中推演了千百遍。
“回陛下,此事并非臣杜撰,也非记载于寻常典籍。”
“而是臣在整理商号历代旧档时,于一卷残破的航海图中,发现了一段疯癫老船匠的遗言。”
“疯癫船匠?”
乾元帝的眉毛挑了一下,显然对这个说法起了兴趣。
“正是。”
李玄点头,“那老船匠曾是百年前随商号船队出海的传奇人物,晚年却变得疯疯癫癫,无人信其所言。他临终前声称,自己曾闯入过一片终年不散的迷雾之海,穿过九死一生的风暴之墙,抵达了一座名为归墟的仙岛。”
“岛上奇花异草遍地,更有两种神物,食之可三日不饥。”
“其形貌,正与臣献给陛下的‘土中金’与‘赤龙薯’模型,别无二致!”
故事半真半假,虚实难辨。
乾元帝沉默不语,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眸,依旧锁定着李玄。
“如此说来,此事不过是一个疯子的呓语,一片残图的臆测?”
乾元帝的声音冷了下来。
“寻觅之难,成算几何?你让朕如何信你?”
“陛下!”
“若只是疯言疯语,臣岂敢上达天听,欺瞒陛下!”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将所有的关键都引向了自己最大的筹码——通源商号。
“那片‘迷雾之海’,那道‘风暴之墙’,寻常舟船,入之必死!百年来,不知多少航海家想寻仙岛而葬身鱼腹。”
“唯有我通源商号,数代人专营海上,积累了无数应对风浪、辨别方向的秘术,更有遍布沿海的眼线与船坞,才能筹备万全,才有一线可能,抵达那传说之地!”
“此事,非通源商号不可!”
“此事,也非臣亲自主持不可!”
话音掷地有声,在空旷的御书房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