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娘亲忘了孩儿吧。”
谢梨初没有回答这句话,急切地追问了句。
“你现在,开心吗?”
景儿点了点头,露出那颗虎牙,笑意却还如幼时那般清澈、腼腆。
似乎是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眼前人缓缓点头。
有着说不尽的满足。
其实,哪儿会有母亲认不出自己的儿子呢。
就算早知道这是一场梦,哪怕再也醒不过来,她却甘之如饴。
这一次,谢梨初并没有再追问些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用柔和的神色,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的孩子。
仿佛在拼尽全力,分秒必争那般,想要记住些什么。
就在一切都越来越模糊的时候,景儿缓缓抬起头,对着谢梨初开口。
“娘亲,当年之事,我不怪任何人,也不怪父皇。孩儿只有最后一个心愿,还请娘亲今生,只为了自己而活。”
谢梨初张了张嘴,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那道光便瞬间闪地人睁不开眼。
“呃......”
谢梨初只觉得浑身没力气,就在这个时候,秋粟正好端着药汤走进来。
只听得一声碎裂声响起。
秋粟愣在原地,还是逢月最先反应过来,几步走上前来。
语气满是担忧。
“娘娘醒了?身子可还有什么不适?”
谢梨初头痛地不行,却瞬间下意识摸上小腹,那圆鼓温热的触感,叫她一点点松下心来。
她缓缓摇了摇头,这才发觉,眼角还带了些泪痕。
“本宫无碍。”
说罢,她四处看了看,语气说不上什么变化,“殿下在何处?”
另一头。
沈容槐这几日将自己光在书房之中,无人知晓他究竟在做些什么。
可他却是不断昏睡,更甚地,便是直接坐在桌案前,手中捧着书卷昏了过去。
梦中。
他终于看清了那裙角绣着绣球花的女子,究竟是何模样。
原来就是谢梨初,一直都只有、只是谢梨初。
梦中,他们恩爱、成婚,两人一同登基为帝为后。
却在一把大火中,同时失去了自己的妻儿。
沈容槐在梦中,抱着一堆灰烬不知坐了多久,那向来矜贵的龙袍满是烧焦的痕迹。
发冠散乱,蓬头垢面。
未央宫的火救下时,什么都没有剩下,宫人们说。
是因为一件贵重物品都没有,以至于火势蔓延地根本止不住。
想不到尊贵如中宫皇后,天下女子的典范,居住的未央宫。
甚至连粮食都没有,碗也是破了个口子的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