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可。
沈敬文瞬间领会了兄长的意思。
脸上的怒容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得意与冰冷的浅笑。
她微微屈膝,眨了眨眼。
“皇兄教训的是,是敬文一时气急了。敬文知道分寸。”
她瞥了一眼谢梨初,嘴角带着冷笑,刻意加重了语调。
“还请皇兄放心,敬文定然不会,闹得太过。”
皇后见圣人已开口,心中纵使有心救场。
但圣人的态度摆在那里,她不愿在此时与长公主正面冲突,更不愿为谢梨初出头。
她冷冷地收回目光,只对圣人道。
“陛下说的是。”
便不再言语,径直走到自己的席位坐下,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一场看似可能掀起的风暴,在帝后驾临的片刻间,被圣人轻描淡写地压了下去。
却又在长公主那声知道分寸中,逐渐走向结局。
“太子妃,”长公主的声音恢复了平静,甚至带上了一丝虚假的关切。
“既然你身子金贵,又抄写经文最能静心养性。”
“本宫这里正好有一卷《金刚经》,你便去偏殿静室,为本宫、也为腹中皇嗣,虔诚抄录一遍吧。”
她轻轻抬手,指向大殿最角落、靠近侧门的一个小小隔间。
那里光线昏暗,被厚重的、颜色沉暗的锦缎帘幔遮挡着,几乎与殿内喧嚣热闹几乎隔绝。
“秋粟,扶你家娘娘过去。”
长公主的语气不容置疑,还带着点可有可无的关怀。
“再点上本宫特意调制的凝神香,最是安神养胎。”
谢梨初的心沉入谷底。
那帘幔后的隔间,是刻意的冷落与羞辱。
至于那凝神香,她目光扫过宫女手中捧出的一个造型怪异的青铜香炉。
里面正飘出几缕淡得几乎看不见的青烟,带着一股奇异的、甜腻中夹杂着微腥的草木气息。
谢梨初陡然将一切联系在了一起,一股寒意瞬间攫住了她。
她指尖攥了攥又松开,强忍着胃里的翻腾,没有去看沈容槐的方向,只对着帝后的方向微微屈膝。
“臣妾遵旨。”
声音平静无波。在秋粟担忧的搀扶下,她挺直脊背,一步一步走向那个昏暗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