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却是从未想过,宋子徽对她有这般的想法。
一想起,前世她曾在柳树下站了整整一夜,只为了告诉自己。
天下人谁都可能失约谢梨初,但陌上人如玉、向来一诺千金的宋世子不会。
她有多么厌恶等待一个人的感觉呢?其实谢梨初自己也不记得了。
可只要一旦嗅到这种滋味,她一定会逃跑。
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因为这一世就像的的确确为自己而活。
谢梨初鼻尖微酸,忽然很想冲出去,去问宋子徽。
前世为何不告而别,为何一声招呼都不打就前去封地。
她对他来说,究竟是什么?
只是因为友人之妻才多加照料,还是因为……
她望向尚未合起的窗棂,望向那一轮皎皎明月,缓缓垂下眼眸。
这一切,早就无处可问了。
眼前的宋子徽,也不是前世的宋子徽。
就算问了,得到的恐怕也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
沈容槐听了无涯的汇报,只是抿了抿唇,状若无意地提起。
“那,太子妃可有受伤?”
无涯单膝跪在地上,思索了片刻:“回主子,太子妃只是看着有些狼狈,应当是没有受伤的。”
沈容槐点点头,吩咐无涯退下去。
可无涯站起身,往外走的时候,又犹豫地退了两步回来,挠着头不知道要不要说。
“你若是此刻不说,待我发现,便将你丢入私狱。”
沈容槐的嗓音在身后幽幽响起,无涯心中一惊,立马回身拱拳,吞吞吐吐道。
“回殿下,就是、就是,太子妃因为叶夫人的伤势,所以暂时歇在了永康王府。”
永康王府,便是宋世子那儿。
“而且,宋世子今夜也在府中歇息。”
“知道了。”沈容槐摆了摆手,看起来不像是刚知道的人。
无涯心里纳闷,但还是乖乖退了出去。
待人出去,他这才放下书卷,将手中的扳指转了不知多少圈。
就在这个时候,无涯又闯了进来,报告道:
“殿下!叶婉儿回来了,可要如何处置?”
沈容槐本还在沉思,被无涯的动静猛地一惊,他眉心突突直跳。
心中顿时有些将无涯从北疆调回的悔意,他几乎咬牙切齿,嗓音从牙缝中挤出。
“处置?”
他正愁心中有火没处发,沈容槐站起身,冷冷一笑,冲无涯招了招手。
“来,你告诉本殿,如何处置此人好?”
不知为何,无涯有些胆颤,后退了一步,将门扉带上便退了出去。
“属下,属下多嘴了,属下自行去领罚!”
等无涯再次将门带上后,沈容槐反倒褪去了一副怒意匆匆的模样。
那神情,就像是诗经中等不来情郎的闺阁怨女似的,他久久看着夜色出神,末了幽幽叹息,讷讷道:
“本殿究竟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