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麟儿怎么办?”燕王妃还是担心她儿子。·k~u·a¢i¢d!u¨x·s?..c·o^m+
“这就需要王妃你配合了。”许青山走到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了几句话。
燕王妃那张脸,变了又变。
从震惊,到犹豫最后变成了一种豁出去的决绝。
“好。”她咬着牙,吐出一个字,“就按你说的办。”
第二天,整个黑石镇,暗流涌动。
一首不知道从哪儿传出来的童谣,在街头巷尾的孩子嘴里唱开。
“张胖子,心真黑,吃了原告吃被告。粮仓堆满不见卖,饿的娃娃叫姥姥……”
与此同时,城外那些个死气沉沉的流民营,却好像过年一样。
一车车的粮食,一箱箱的铜钱,被王虎带着人,发到了每一个饿得面黄肌瘦的流民手上。
他们告诉那些流民,这是燕王妃的恩典。
也告诉他们,城里那个姓张的县尉,就是害他们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
那些流民,捧着手里的粮食和铜钱,那心里头的怨气和怒火,被一下子就点燃了。
第三天,天刚蒙蒙亮。
黑石镇的南城门外,就跪满了黑压压的人群。
成千上万的流民,扶老携幼,把官道堵得是水泄不通。
他们不吵不闹,只是沉默地跪着,那眼神,却好比是干柴,等着那一点火星。+j-i/n·c?h_e.n^g*h,b·g\c′.\c*o^m!
辰时。
周文正的官轿,在一队精兵的护卫下,缓缓驶来。
那官轿极大,通体由黑色的楠木打造,瞧着就透着一股子肃穆。
周文正没坐轿子。
他骑着一头毛驴,走在队伍的最前头。
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身形清瘦,须发皆白,瞧着就像个寻常的乡下老学究。
可他那双眼睛,却浑浊中透着精光,仿似能看透人心。
他瞅见那跪了满地的百姓,那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
“停车。”他抬了抬手。
队伍停了下来。
“去问问,怎么回事。”他对身边的护卫统领说。
一个护卫还没走过去。
人群里头,王虎带着几个早就安排好的人,扯着嗓子就哭喊起来。
“青天大老爷!求您为我们做主啊!”
“贪官张大彪,草菅人命!我们不活了!”
这一嗓子,好比是导火索。
那跪着的上万流民,一下子就骚动起来,哭喊声,咒骂声,响成一片。
那阵仗,把护送的那些官兵都给惊住了。
周文正从毛驴上下来,走到人群前头。
“肃静!”
他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子威严,一下子就把那嘈杂的声音给压了下去。·9*5·t`x?t...c\o!m*
“老夫周文正,奉燕王之命,前来查案。你们有什么冤屈,只管说来。若有一句是真,老夫,便替你们做主。”
“大人!张大彪他不是人啊!”
王虎第一个就扑了上去,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开始“诉苦”。
他把许青山早就教好的那些词,添油加醋地说了个遍。
周围的那些流民,也被那气氛感染,纷纷跟着哭诉。
周文正静静地听着,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就在这时,另一辆马车里,那个病恹恹的燕王世子,被外头的动静给惊动,掀开车帘探出头来。
他才刚露面。
人群里,一个早就安排好的,柳青青手下的亲卫,装扮成一个疯疯癫癫的流民,手里拿着一把不知道从哪儿捡来的剪刀,嘶吼着就冲了过来。
“狗官!我杀了你!”
他那目标,不是周文正,也不是燕王世子,而是被几个官兵押在后头,那个早就吓傻了的张大彪。
场面瞬间大乱。
护卫的官兵立刻就拔刀,要去拦那个“疯子”。
可那上万个流民,也被这一幕给刺激得红了眼,以为官兵要杀人,一下子就往前头涌了过来。
人挤人,人推人。
那官兵的阵型,一下子就被冲散了。
“保护大人!保护世子!”
护卫统领急的大吼。
混乱中,那个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燕王世子,被那人潮一冲,那张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猛地一下就变得青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