峡谷里,血腥味和焦臭味混在一起,熏得人睁不开眼。¨5-s-c!w¢.¢c\o~m/
那一百多个侥幸活下来的官兵,脱了官服,换上破烂的囚衣,被王虎的人像赶羊似的,赶回了营地。
他们跟那些矿工,被一道新立起来的栅栏隔开,泾渭分明。
“公子,这帮子兵痞子,留着就是祸害。”王虎凑到许青山跟前,那脸上全是煞气,“杀了咱们那么多弟兄,就这么算了?”
“杀了他们,谁来教咱们的人,怎么拿刀,怎么列阵?”许青山瞅着那群垂头丧气的官兵。
“就他们?”王虎一脸不屑。
“对,就他们。”许青山说,“你去告诉所有人,从明天起,营地里只有一个规矩。”
“什么规矩?”
“想吃白面馒头,想吃肉,就去栅栏那边,一对一打赢一个官兵。打赢了,你吃他的份例,他啃糠咽菜。”
王虎愣住了,随即那双虎目就亮了。
“这法子,狠!”
“还有。”许青山又说,“告诉柳青青,把那些官兵身上的兵器铠甲,都给我扒下来,送到老地方去。一件不留。”
夜里,许青山又一次进了那座地下的兵工厂。
那座巨大的熔炉,炉火烧得正旺。
十几个被他挑出来的亲卫,正满头大汗地学着怎么抡锤,怎么拉风箱。
“人手不够。·l¢o·o′k¨s*w+.!c-o′m,”柳青青跟在他身后,“就这十几个人,一个月,别说是武装一千人,就是一百人都费劲。”
“人,会有的。”
许青山走到那堆缴获来的官军制式长枪前,拿起一杆,掂了掂。
铁是好铁,就是手艺糙了点。
第二天,那个被灌了毒药的胖县尉张大彪,失魂落魄地回了黑石县。
他带去的两百个兵,一个没回来。
他对外的说法是,在雪山深处遭遇了最是凶悍的悍匪,全军覆没,他拼死才逃了出来。
黑石县震动。
可还没等这事传到燕王府。
张大彪就以剿匪不力,兵源短缺为由,下了一道命令。
他把黑石县城里,所有在册的铁匠、木匠、皮匠,全都以“协防”的名义,给征召了起来,连人带工具,一并送上了雪山。
美其名曰,是去给官府修补军械,打造守城器械。
那些匠人哭天抢地,可官府的命令,他们不敢不从。
于是,那地下的兵工厂,一下子就多了上百个最是顶尖的匠人。
许青山把他们全都安置在地下,不准他们跟外人接触。
他只给了他们三样东西。
管够的肉,管够的酒,还有那从没见过的、成色最好的玄铁矿。
这些一辈子跟铁疙瘩打交道的老匠人,一瞅见那玄铁,那眼睛都直了,什么被强征来的怨气,早就忘了。~e~z?k/s,w·.?n~e^t*
他们疯了似的,没日没夜地守在那炉子边上,把毕生的手艺,都给使了出来。
第三天,林晚照又来了。
她带来的,是十个大箱子。
箱子打开,里头全是码得整整齐齐的雪花银。
整整十万两。
那银光,晃得人眼晕。
“王妃说了,钱她给了,兵,她也要看到。”林晚照说,“若是看不到,她会亲自带人,来把这雪山,给平了。”
“替我谢谢她。”
许青山让老孙头把银子都入了库。
他让老孙头拿着钱,去更远的地方,大张旗鼓地收购粮食、布匹、药材。
整个北地的物价,都因为他这只无形的手,开始悄没声地波动起来。
有了人,有了钱,有了兵器。
许青山的雪山大营,就好像一个被吹起来的气球,飞快地膨胀。
那栅栏两边,每天都在上演最是血腥的全武行。
那些憋了一肚子火的矿工,为了那口肉,红着眼就往那些官兵身上扑。
那些官兵,为了保住自己的口粮和那点可怜的尊严,也只能拼死反抗。
拳头,牙齿,石头。
每天都有人被打断腿,每天都有人被打得头破血流。
可没有一个人死。
因为许青山下了死命令,谁敢下死手,就用谁的命来偿。
柳青青带着那三百个最早的亲卫,就像狼群似的,盯着整个营地。
他们穿着最好的皮甲,拿着最锋利的短刀,吃着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