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老山的地牢,一股子潮湿的霉味。?x·g+g¢d+x~s\.?c~o,m′
李虎,那个先前还不可一世的刀疤脸都伯,此刻被一根泡过水的粗麻绳,结结实实地捆在一根立在地上的木桩子上。
他那张满是横肉的脸上,没了先前的悍勇,剩下的,只有一片死灰。
许青山拖了条凳子,就坐在他对面,手里头,拿着把缴获来的短刀,不紧不慢地,用一块粗布,擦拭着上面已经干涸的血迹。
地牢里,安静得很。
许久,许青山才把那短刀擦得雪亮。他抬起头,瞅着李虎。
“李虎,给你两条路。”
李虎喉咙里头,发出一声干笑,那只独眼里,全是嘲弄。
“一条,下去陪你那个没脑子的黑龙王兄弟,我送你一程,让你死个痛快。另一条,”
许青山把那短刀,往桌上一放,“替我办事。你手底下那几十号弟兄,也一样。”
李虎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给你当狗?还不如死了痛快!黄都司晓得俺们折了,早晚会替俺们报仇!”
许青山没动怒,他反倒是笑了。
“报仇?李都伯,你替黄都司卖命,他把你当成什么?一条会咬人的狗?他让你来送死,事成之后,这石老山的功劳,怕也落不到你头上吧。”
他站起身,走到李虎跟前,声音压得极低。
“我听说,黄都司最近,又新提拔了几个心腹,都是些会拍马屁的货色。.k!a~n`s\h`u+g,u?a?n′._c!o?m¨你这等只会打打杀杀的,怕是早就入不了他的眼。你死了,他正好可以名正言顺的,把你手底下这几十号弟兄的饷银给吞了,再把罪名,都推到你一个人头上,说你办事不力。”
他把那柄擦干净的短刀,又拿了起来,瞅着那刀刃上反射出的,李虎那张瞬间变得有些难看的脸。
“你信不信?”
李虎那只独眼里,那点暴虐的红光,慢慢就散了,剩下的,全是冰冷的盘算。
他瞅着许青山,看了许久。
“我凭什么信你?”
李虎的声音,沙哑得很,“黄都司是条狼,你也未必是什么善茬。给你卖命,跟给他卖命,有什么分别?”
许青山没说话。他只是把那柄短刀,又往前递了一寸,那冰冷的刀尖,几乎碰到了李虎的胸口。
他那声音,很轻,却一个字一个字地,往李虎的耳朵里钻。
“分别是,他把你当成一条用完就扔的死狗。我至少现在,还需要一条能替我咬人的活狗。”
地牢里,又一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李虎瞅着胸前那柄能瞬间要了他命的刀,又想了想地牢外头,那几十个还不知死活的弟兄。
他那只独眼里,那股子最后的挣扎,也彻底没了。
他松开那一直紧咬着的后槽牙,那声音,像是从石头缝里挤出来的。
“你想我,怎么咬?”
许青山这才把刀收回。¨咸`鱼_看¨书-网. ^首-发,
他晓得,这条在刀口上舔了半辈子血的恶犬,算是暂时收服了。
他没再多话,只是转身,对着地牢门口,淡淡地说了一句。
“把他和你手下的人,都带下去,好生看管。从今天起,你们便是我石老山一支见不得光的暗箭队,专门负责处理一些地底下的脏活。你们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悄悄返回青石镇,蛰伏起来,当我的眼睛,当我的耳朵。”
三天后,青石镇,钱府。
书房里,钱员外和他爹钱老秀才,正对着一匹新送来的棉布,啧啧称奇。
许青山坐在一旁,不紧不慢地喝着茶。
等那父子俩把布料的好处都夸完了,他才把茶碗放下。
“钱员外,钱老太爷,小子今日来,是想跟二位,谈一笔更大的生意。”
钱员外那双精明的小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许兄弟但说无妨。”
许青山从怀里,摸出一张早就备好的契约草稿,推到钱员外面前。
“我石老山的棉布,日后的产量,只会越来越多。我想将这棉布在整个云州府的独家售卖权,都交给钱家的商行。”
钱员外一听这话,那张胖脸上,都快笑开了花。
可他还没等开口,许青山又接着往下说。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他伸出手指,在那契约上点了点。
“第一批最是精良的货,我不求卖出天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