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
他只是上前一步,伸出手,轻轻按住了沈薇薇颤抖的手腕。
“别急,”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蛊毒霸道,非一日之功可解。你已尽力,先稳住他的心脉便可。”
沈薇薇感受到他掌心传来的温度和力量,纷乱的心神稍稍安定了一些。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将那些不该有的念头压下去,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宁远侯的病情上。
经过一番艰难的施针,宁远侯那微弱的脉搏总算是稳定了一些,虽然依旧凶险,但至少……暂时吊住了性命。
沈薇薇收回银针,已是香汗淋漓,脸色也有些苍白。
“他的情况很不好。”她声音沙哑地对墨九霄道,“这种蛊毒,我从未见过,寻常的解毒之法恐怕无效。必须尽快找到克制之法,否则……不出三日,他必死无疑。”
墨九霄点了点头:“我已传令‘潜龙’,全力搜寻与此蛊毒相关的线索,以及……京中或附近,可有擅长解蛊的奇人异士。”
接下来的几日,沈薇薇和墨九霄几乎是不眠不休,想尽了一切办法来救治宁远侯。
沈薇薇翻遍了自己带来的所有医书,以及宁远侯府收藏的珍本典籍,试图从中找到关于此类蛊毒的记载。
墨九霄则利用“潜龙”组织庞大的情报网络,不断从各地收集着信息。
两人配合默契,一个负责医理分析,一个负责情报支援。
期间,他们也曾有过短暂的独处和交流。
但沈薇薇刻意回避了那些可能引人遐想的话题,墨九霄也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刻意疏远,没有再像在江南驿站那般……亲近。
两人之间,仿佛又隔上了一层无形的屏障。
宁远侯的病情,时好时坏,始终在生死边缘徘徊。
他一直处于深度昏迷之中,偶尔会发出痛苦的呻吟,面容也因毒素的侵蚀而越发憔悴。
沈薇薇每日都会亲自为他施针、喂药,观察他的情况。
她的表情始终平静无波,看不出任何异样。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每当夜深人静,独自面对着这个曾经带给她无尽伤害、如今却又因她而陷入生死危机的男人时,她内心的挣扎与煎熬有多么剧烈。
那个阴暗的念头,如同心魔一般,时不时地会冒出来,在她耳边低语:
“让他死吧……他死了,一切就都解脱了……”
“前世他那样对你,今生你又何必救他?这便是他的报应……”
“他若死了,你便再无牵挂,可以毫无顾忌地与墨九霄……”
每当这时,沈薇薇都会感到一阵窒息般的痛苦。
她会用力地掐着自己的手心,试图用疼痛来驱散那些可怕的念头。
她害怕。
她害怕自己真的会变成一个冷血无情、为了达到目的可以牺牲一切的人。
她害怕自己……会变成第二个白灵儿。
这种内心的分裂和自我厌恶,让她备受折磨。
就在沈薇薇苦苦挣扎,宁远侯的生死也悬而未决之际。
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如同一道惊雷,再次打破了京城的平静。
“报——!沈姑娘!墨九公子!”
一名“潜龙”组织的探子,神色慌张地冲了进来。
“出……出事了!白……白灵儿……她又出现了!”
“什么?!”沈薇薇和墨九霄同时脸色一变!
那探子喘着粗气,急声道:“就在半个时辰前,吏部王侍郎在府中遇袭!据……据说是被一个容貌酷似……酷似宁远侯府那位‘白芷溪’姑娘的女子,试图用毒针偷袭!幸好王侍郎身边有高手护卫,才没有当场毙命,但也中了奇毒,情况危急!”
“而且……据逃出来的家丁说,那女子行凶时,口中还念叨着……说王侍郎是宁远侯的走狗,当年曾帮着宁远侯陷害忠良,她这是替天行道!”
白灵儿!又是白灵儿!
她竟然真的贼心不死,又开始在京城兴风作浪了!
而且,她这次的目标,竟然是吏部王侍郎!
王侍郎是朝中重臣,也是宁远侯为数不多的、关系较为亲近的同僚。白灵儿此举,分明是想嫁祸于人,或者说,是想挑起更大的混乱!
这个消息,如同一盆冰水,兜头浇在了沈薇薇混乱的思绪之上!
瞬间将她从那种复杂而煎熬的内心情绪中,彻底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