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凉意从手臂传来。某种药物注入静脉,暂时缓解了灼烧感。楚云飞勉强睁开眼,看到一位穿白大褂的老者正在调整输液瓶。
"磺胺...没用..."他艰难地说,"需要...链霉素..."
老者惊讶地看着他:"楚团长还懂药理?链霉素可是美国刚研制的新药,国内几乎没有。"
楚云飞心头一凛,意识到又说漏嘴了。他虚弱地解释:"留学时...听说过..."
"楚团长好好休息。"赵刚出现在视野里,手里拿着那个令人生畏的小本子,"药已经派人去取了,您会没事的。"
楚云飞想追问杨柳镇的情况、李云龙的伤势、部队的动向,但一阵咳嗽打断了他。咳出的痰液带着血丝,这是肺部感染的征兆。
"感染...加重了..."他自言自语,"需要...支气管镜..."
老者医生和赵刚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楚云飞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但高烧让他无法思考后果。
接下来的三天,楚云飞在生死线上徘徊。~小?税*宅- ¨追¢罪.辛¢蟑!节?时而清醒,时而昏迷。清醒时他极力控制言语,但高烧时的呓语仍不时泄露出现代知识。赵刚几乎寸步不离,那个小本子记得密密麻麻。
第四天早晨,楚云飞的体温终于有所下降。他睁开眼,看到帐篷里除了医护,还多了个熟悉的身影——李云龙。这位八路军团长左臂还吊着绷带,但气色已经好多了。
"李...团长..."楚云飞虚弱地打招呼。
"哈哈,楚兄可算活过来了!"李云龙大咧咧地坐到床边,"你这一病可把大伙急坏了,连延安的首长都惊动了,特批了刚从苏联搞来的特效药!"
楚云飞心中一暖。在这个时代,链霉素比黄金还珍贵,八路军竟舍得用在他这个国军团长身上。
"多谢...救命之恩..."
"谢啥!"李云龙摆摆手,"要不是你带人端了鬼子的细菌窝,现在躺在这的就是成千上万的老百姓了!"
楚云飞想询问战斗细节,但李云龙已经自顾自地说开了:"赵家峪和杨柳镇的细菌罐全毁了,黑石堡那个据点也被咱们端了。佐藤那老小子跑得快,不过挨了赵大海一枪,够他躺几个月的!"
"部队...伤亡?"
"不大,就折了七八个弟兄。"李云龙突然压低声音,"不过楚兄,有个事得告诉你——阎锡山那老王八蛋派了个调查组,说你违抗军令,擅自行动,要追究责任呢!"
楚云飞冷笑一声,牵动肺部又是一阵咳嗽。李云龙赶紧递过水杯:"别急,赵政委已经派人去周旋了。再说了,"他咧嘴一笑,"你现在可是抗日英雄,报纸上都登了,阎锡山不敢明着动你。"
"报纸?"
"是啊!《新华日报》头版头条:《国共联手粉碎日军细菌战阴谋》,把你写得跟赵子龙似的!"李云龙从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报纸,"看,还有你和我的照片呢!"
楚云飞接过报纸。模糊的黑白照片上,昏迷的他被抬上担架,李云龙吊着胳膊在旁边护送。标题下方详细报道了358团与八路军合作摧毁日军三个细菌武器库的经过。
"这...会惹麻烦..."楚云飞担忧地说。国军高层一向忌讳部下与八路军走得太近。
"怕个球!"李云龙满不在乎,"现在全国人民都知道你楚云飞是抗日英雄,他阎锡山敢动你?唾沫星子淹死他!"
正说着,帐篷外传来一阵骚动。方立功匆匆进来:"团座!阎长官的特派员到了,说要立即见您!"
李云龙一拍大腿:"嘿,说曹操曹操到!楚兄,要不要我替你打发他们?"
楚云飞摇摇头,强撑着坐起身:"我自己来...请他们进来..."
五分钟后,三名穿晋绥军制服的军官走进帐篷。领头的瘦高个男子皮笑肉不笑地敬了个礼:"楚团长,久仰大名。鄙人阎长官办公厅副主任马一明,奉命调查贵部擅自行动一事。"
楚云飞强忍眩晕,平静地回答:"马主任请讲。"
"楚团长,贵部原定驻防五原县,为何擅自移师青龙峡?又为何与八路军协同作战?"马一明翻开笔记本,"据我所知,此次行动导致十二名晋绥军将士阵亡,还...误伤了阎长官的特派员。"
李云龙忍不住插嘴:"放屁!明明是那帮王八蛋先向老百姓开枪!"
马一明脸色一沉:"这位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