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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哐!哐!铁铲一下一下的砸在帝王身躯,砸断了皇帝的脊梁,砸碎了皇权的威严!砸碎了许许多多人们,骨子里的‘奴’性!陈土根累得瘫坐地面,但陈叔宝和杨广在天命之力的加持下,残破的身体在渐渐修复......“爹,娘......”一声嘶哑到几乎听不清,从一个浑身鞭痕,头发乱糟糟的少年喉咙深处挤出。他弯下仿佛要折断的腰,枯枝般的手颤抖着,伸向那把沾满泥污的锄头柄......砰!“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们活?”砰!砰!砰!锄头一下一下的砸落,迸溅起一道又一道血花。两个高高在上的帝王被打得遍体鳞伤,浑身血污,脸部扭曲,身子变形。和那些被累死,被饿死,被鞭挞而死的劳役们......何其相似?少年累瘫了.....一个满脸烂疮,双手指关节粗大,变形得像老树根的石匠站了起来。他沉默地捡起一根寒光闪闪的尖头铁钎,跛着脚走到仍在泥浆里抽搐、周身开始泛起微弱金芒的杨广身边。“为了采这个天命台的石料,我们一村子的人都死了......”“他们娘俩也.....”石匠猛地俯身,铁钎精准狠戾地刺穿杨广试图撑地的、刚刚愈合的手掌!噗嗤~~!鲜血瞬间喷涌,骨裂声刺耳!“嗷~~!”杨广发出一声不似人腔的惨嚎,金光急闪,伤口在肉眼可见地蠕动愈合......“你听!你好好听着!”“这就是他们临死前的哀嚎!”石匠累瘫了......几个枯瘦的少年穿着,死死的盯着刚从泥土中挣扎爬起,周身金光流转试图愈合断腿的陈叔宝。他们各自捡起一块石头,缓缓走到陈叔宝身前。砰!砰!砰~~!面无表情,一下一下的砸着。陈叔宝皮肉被石棱炸开,鲜血横流!金色的天命运转,迅速修补伤口,新皮刚生,又是被石头砸开!少年们累瘫了......又有一个人拿着石头,走到杨广身前。“就是因为挡了你的龙驾,便将他给......”“狗杂种!”“他才七岁啊!”“我们的命,就不是命吗?”“不是吗?”那块粗糙的石头,狠狠地、一下下地,在杨广刚修复的,惨白的脸上刮擦!伤口刚在天命之力的作用下愈合,石头又狠狠刮了上去!每一次刮擦都比前一次更深!如同钝刀割肉!“啊啊啊.....”惨叫声此起彼伏,两个高高在上的帝王鲜血喷涌,涕泪横流,不顾尊严地嘶声哭喊。“错了,朕错了......”“朕知道错了.....”“饶过朕,饶过朕.....”“饶过你?”“当初我们饿得啃树皮,娃娃饿得嗷嗷哭,跪在衙门口磕头磕碎了牙,磕得满地是血,嗓子都嚎烂了的时候……”“你们可曾动过一丝一毫的仁慈?”“可饶过我们一条贱命?”“现在!知道痛了?!知道怕了?!知道求饶了?!”“晚了!”一个又一个劳役累瘫,一个又一个劳役上前。铁镐被拎起!锄头被抓起!锈迹斑斑的铁钎、断裂的扁担、沉重的撬棒……所有能找到的,简陋的,沾着泥土和血汗的工具,都被一只只粗糙、布满裂口和老茧的手紧紧握住!然后......无言的......复仇!!!此地的天命之力不可谓不深,在不断加持之下,两个帝王怎么也死不了......但最终.....覆盖在两位帝王残破身躯上的最后一缕微弱的天命光华,如同被冷水浇熄的最后一点火星,悄然飘散,融入这血与泥的工地空气中。苍生骸骨筑高台,金粉剥时腥气来。帝冠碎作田间土,龙袍焚尽纸钱灰。九重殿塌根基露,尽是黔首未寒骸。碑镌天命忽崩裂,血字昭昭是民哀!天命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