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磅礴之势!
“又死了一个?”一名监工脸色阴沉,看着瘫倒地上,口中不停地‘噗噗’吐着血沫的劳役。此人七窍渗血,十指指甲翻卷,掌心血肉模糊。褴褛麻衣裹着嶙峋瘦骨,鞭痕纵横交错,新旧血痂层层叠叠……“大,大人,噗……我,我还没死……噗……我还能干活……”监工仿若没听见一般,对着身后的几个随从说道:“拖走吧。”“是。”两名壮汉上前,各自抓起那人的两条腿,便朝着远处走去。“我,我还没……还没……”那名劳役十指紧紧扣进地面,指尖在地面犁出五道血沟。他浑浊眼珠里布满血丝,瞳孔因剧痛而涣散,却仍强撑着仰头望向监工,干裂的嘴唇一张一翕:“求,求你…..”“求你……”可监工早已转过身去,望向那座尚未建成的天命台。他眼底迸发炽热,瞳孔里倒映着骄傲,自豪,喃喃低语:“这等震古烁今的神迹,正是天命所归啊……”最终。那名劳役还是被拖出工地之外,扔在一辆装满尸体的马车之上。“拉走吧。”两人扔完‘尸体’后,便转身朝着天命台走去。看着那个尚未竣工,便已呈现雄伟气象的高台,他们的眼底也迸发炙热,瞳孔也倒映着骄傲…….“驾~~!”马夫扬了一下鞭子,马蹄当即甩动,朝着远处走去。剧烈的颠簸下,那名刚刚昏死的劳役又苏醒过来。他缓缓睁开双眸,只见身旁满是横七竖八的躯体。有的头颅歪向一侧,喉管裂开的伤口里爬着黑蝇,浑浊的眼珠还瞪着半空。有的双臂反扭成诡异角度,指甲全被磨掉,指骨白森森戳出皮肉。更有一具尸体腰部被压烂,肠肚混着血泥淌在车板上,蛆虫正从溃烂的伤口里密密麻麻钻出来。^1,7?n′o·v~e?l+.\c^o/m,腐臭混着血腥味直冲鼻腔,令人作呕!在剧烈颠簸中,断肢残臂间的血水流淌交错,在车板上汇成暗褐色的黏腻.......“我,我还没,没死……”赶车的马夫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一眼,淡漠道:“没死也没用了。”“像你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每个都嘟囔着没死,没死……”“我就不明白了,就这种日子,你们还没过够?”“非要垂死挣扎,回去受苦?”“我看呀,死了,倒是解脱了。”“你就躺在那吧,可能一天,也可能半天,你的苦日子就结束了…….”闻言。那名劳役仿佛被抽干了仅有的一丝气力,瘫在尸体之上,望着碧蓝天空,眸光渐渐涣散……是啊。死了也就解脱了……这猪狗不如的苦日子,终于到头了……他嘴角泛起一抹笑意,这笑意看不出是喜,是苦…….眼睛也缓缓闭上,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突然!无尽的黑暗裂开缝隙,一束柔光倾泻而下。恍惚间,他看见自家那间漏雨的茅屋,妻子鬓角沾着草屑,怀中幼儿啼哭不止,却仍颤抖着双手将粗布衣裳叠进行囊。“路上省着吃。”她哽咽着说道,把掺着野菜的窝头塞进他怀里......“放心吧,你家男人身体结实的很。”“可,可是……”“没什么可是的,我练过武,不是他们能比的。”“春娥,我一定能回来。”“等我!”陈土根猛地睁开双眸,浑浊眼睛里迸射炙热眸光!“我死了……” “她们娘俩怎么办?”“不行!”“我不能死!我要活着……我要活着回去!”砰的一声。陈土根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竟是从马车之上翻身跃下。他手脚并用,一边咳着血,一边像条‘狗’似的朝着远处爬去…….“唉。”马夫幽幽一叹:“又一个……何苦呢这是?”他缓缓闭上双眸,心里默默数着:“一,二,三……”“十七。”噗通……陈土根彻底没了气力,瘫在灰尘之中。“竟然撑了这么久?”马夫略感惊诧:“比前面那些强多了啊…….”说罢,他驾车前行,来到陈土根身前后,停下马车,跳了下来。“你们呀……”“就是做这些无用工,白白折腾我老马。”他伏下身子,探出手,正想将陈土根扔回车上……可就在这时!另外一只手探了过来,点在陈土根眉心之上。马夫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