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面而来。
抬头看去,只见祝玉妍身着米色露肩纱裙,斜倚桌案之前,纤手捻起白瓷小杯,将杯盏轻举至唇边,螓首微仰,朱唇轻启,浅酌一口。随着酒液入喉,她眸光微醺,唇角漫上一抹似有若无的笑。烛火摇曳下,光影在她脸上跃动,映得那眉眼愈发含情,周身散着遗世独立的韵致。“师父今日怎么不喝茶,改喝酒了?”祝玉妍抬起美眸,眸光似水,朝顾秋轻轻招了招手,声音如黄莺出谷,婉转又带着几分慵懒:“过来坐。顾秋缓步上前,在她对面坐下。她素手轻盈抬起,为顾秋斟满一杯酒,语调轻柔,似有淡淡怅惘:“为师要走了。”“走?”顾秋一怔:“去哪?”“回阴癸派。”祝玉妍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我与丽华离开之后,你将失去南陈朝堂的依仗。”“届时,南陈的各大世家,都会铲除你这个眼中钉,肉中刺。”“明日你便离开建康,去往江湖游历吧。”“什么时候听到我接掌阴癸派宗主之位后,什么时候再来阴癸派找我。”闻听此言,顾秋心中暗暗轻笑:“虽然不知道阴癸派为何撤离南陈。”“但……”“那个雁归浅还是瞧不上我啊……”当然,顾秋也不在乎她瞧得上,瞧不上。自始至终,他就没有加入阴癸派的打算。“你游历江湖之时,以增长见闻为主,万万不可因一时之愤,与门阀世家为敌。”“若有可能的话,尽量交好一些豪门大族,这对你未来前程大有好处。”“这一点,你要切记于心。”闻听祝玉妍的嘱咐,顾秋原本要说的话,也只好咽了回去。“师父放心,我知道。”祝玉妍轻轻叹息,美目凝视着他,目光带着几分无奈与宠溺:“你性格坚韧,一旦决定之事,不会轻易更改。”“纵然此前答应过我,可为师依旧对你不放心。”“莫要嫌我啰嗦,今日再次嘱咐你一句。”“皇族和门阀世家的底蕴,远远超乎你的想象,不可再与大同行会有任何联系!”“他们走的是一条死路。”“而你,不能跟着他们陪葬!”“还有……”她微微一顿,身子忽然前倾,绝世容颜近在咫尺,温热的气息轻轻拂在顾秋脸上:“你可知道,你在我心里是何等地位?”顾秋点点头:“师父此前在南云之时,便与我说过……”“我说的不是这个。”祝玉妍摆了摆手,打断了他:“上次有些话没对你说,是因为我体内的情心劫还未化解。”“我……”“我不想对你的感情,收到外来之物影响……”“而此时,我体内的情心劫已经化去,天魔大法也练到了第十八重…….”“顾秋。”“纵然你我有师徒名分,可我还是抑制不住对你的感情…….”“你,可明白我在说什么?”不明白就是傻子了……顾秋直接用动作回应祝玉妍。他伸手一揽,便将其拥入怀中,伏在她的耳畔,轻声道:“我此刻应该称你师父,还是娘子?”祝玉妍嫣然一笑:“你这个逆徒,还是叫我师父吧……”“哈哈哈哈哈哈……”顾秋大笑:“那今晚徒儿就好好大逆不道一场。”祝玉妍斜偎在他的胸膛之中,媚眼如丝的望着他,柔声低语:“你放肆……”“不过……”她张开双臂,环抱顾秋脖颈,浅笑媚语:“还可以更放肆一些……”……翌日,上午。建康皇宫,养心殿。暖金色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斑驳地洒落在金砖地面上。殿内熏香袅袅,龙涎香的气味若有似无地萦绕在空气中。宽阔的御案旁,一张酒席已布置妥当。珍馐美馔摆满一桌,八珍玉食、水陆毕陈。龙凤呈祥的精美瓷盘中,炙烤金黄的乳猪皮脆肉嫩,散发着诱人香气。还有那用南海珍珠盘盛着的醉虾,血燕盏与金丝枣熬制的甜羹色泽温润。桌旁,一名身着明黄龙袍,面容清俊,眼眸深邃的男子端起酒杯,笑道:“顾卿,冷落你这么久,不会怪朕吧?”顾秋本来是找张丽华辞行的,可到了皇宫之后,陈叔宝非要请他吃饭。此时还不是举事时机,顾秋也只能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面对陈叔宝的询问,他笑了笑,没说话。“朕知道你心里有怨气。”“朕也有!”“朝中的那些世家逼朕太甚,不得不冷落爱卿半年之久。”“爱卿放心。”“再过一段时日,朕定会重新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