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一边走,一边暗暗叹息:“唉……”“这他娘的啥时候是个头?”……正午时分,日悬中天。江面似被揉碎的鎏金镜面,粼粼波光随着渡船往来荡漾,每一道涟漪都折射出细碎的阳光,在江面上织就一张流动的金网。湍急处,江水裹着浑浊的泥沙翻涌,浪头拍打礁石,溅起雪白的浪花。平缓处,江水宛如碧玉,倒映着两岸黛色山峦与空中流云。船头上,顾秋负手而立,俯瞰滔滔江水,心中暗暗自语:“竟是跑到长江下游了?”“喝!”“才这么点酒就不行了?”“来来来,继续。”身后,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打断了顾秋的思绪。回头看去,只见一个约有十七八岁的青衫少女,正坐在甲板之上,烹了一锅江鱼,与几个五大三粗,衣衫褴褛的汉子,端着酒坛,大口喝酒。少女身姿窈窕,肌肤胜雪,双眸澄澈如水,眸光闪动之时犹如星芒。她脸色晶莹,清秀绝丽,浑身不染半点尘烟,气质淡雅,仿若仙子临凡。但……微挑的柳眉,又给她增添了几分英气飒爽,给人一种颇为豪迈之感。“好,既然李姑娘看得起我们这些庄稼汉,俺老张也就舍命陪君子了。”“是陪姑娘。”少女纠正了一句,端起酒坛,便是猛灌了一大口。“好一个豪爽的姑娘。”这时,甲板另外一侧,一名身材高大,浓眉大眼,长着一脸络腮胡须的男子,出声赞道。顾秋目光挪了过去,只见说话之人还有两名同伴。一个身材发福,约有三四十岁,白净净的脸蛋,留着两撇八字胡。另一个身姿挺拔,剑眉星目,器宇轩昂,俊朗不凡。这三人也在甲板上吃鱼喝酒,只是与少女的豪饮不同,用小酒杯浅啄而已。-g/g~d\b?o,o?k¨.!c!o*m\“非也,非也。”那八字胡摇头晃脑,侃侃道:“饮酒当如品茶,观色、闻香、慢啜,恰如我家公子这般,才叫风雅之事。”“哪像这帮人,抱着酒坛,灌得像是饮马,实在是暴殄天物,暴殄天物……”那少女回头瞪了他一眼,柳眉挑起,嗤笑道:“非也,非也。”“昔日楚霸王鸿门宴举卮酒安天下,你看那樊哙鸿门宴上夺盾闯帐,一口灌尽斗酒生啖猪腿,硬生生喝退项庄剑锋。”“再看贺知章金龟换酒,醉眼乜斜仍拽着李太白。”“天下英雄,若是都学你家公子这般翘起兰花指品酒,怕不是连街角的老鼠都要笑掉大牙!”嘿,这姑娘有趣啊。自从这‘非也,非也’一出口,顾秋便猜到那三人的身份。年轻公子应该就是慕容复,八字胡为包不同,最后一个,大概率就是风波恶了。少女此言一出,风波恶顿时咧嘴嘿笑。而包不同则是眉头一紧,慕容复脸色黯淡。哼。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丫头。包不同沉思了一下,继续道:“非也,非也。”“似你这般牛饮,尝得出三年陈和三十年陈的区别吗?”“这不是暴殄天物,又是如何?”少女嗤笑:“非也,非也。”“若品好酒,何必分牛饮慢品?”“岑参说‘一生大笑能几回,斗酒相逢须醉倒’。”“太白更言‘会须一饮三百杯’!”“难道先生比这两位还会品酒?”你……!包不同被噎得一时说不出话,气得脸色一阵白,一阵青,两撇八字胡也微微颤动起来。思量许久,才开口道:“非也,非也。”“真正的雅士当用琉璃杯盛美酒,哪像你们这般,竟用腌菜坛子?”这就属于没茬硬找了……顾秋暗暗嘀咕了一句,有点期待那少女如何应对……“真英雄何必拘泥酒器?”“昔年,霍去病把御酒倒进泉眼与三军同饮,用的是镶金玉杯吗?”“沛公还乡,大醉高歌‘大风起兮云飞扬’时,用的也不过普通陶碗。” “若似你家公子这般,哪来的帝王气象?”爆杀!这姑娘的嘴真毒啊……一句话就戳中了慕容复三人组的要害!当然,她应当是不知道慕容复心心念念的,就是那皇帝宝座。可一句‘哪来的帝王气象’,却让慕容复三人组气得脸色煞白,吹胡子瞪眼睛……“好一个牙尖嘴利的臭丫头!”“今日三爷就给你教训,让你长长记性!”包不同怒喝一声,继而足尖轻点,身形激射少女面前。“包三哥住手!”慕容复急忙出言制止,可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