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叫。屋内的所有玻璃制品同时爆裂,我被冲击波掀翻在地。
红衣女鬼的身影开始扭曲变形,时而膨胀时而收缩,像是在经历巨大的情绪波动。我趁机爬起来,向门口冲去。
刚跑到门廊,一阵剧痛突然从小腹传来。我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冷汗瞬间浸透后背,眼前一阵阵发黑。就在这时,我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大腿流下。
"孩子..."我惊恐地意识到,"我的孩子..."
怀孕的事我还没来得及告诉明远。这两个月因为他的异常,我自己的不适都被忽略了。现在,在极度的恐惧和压力下,我可能要失去这个未出世的生命。
女鬼的尖笑在屋内回荡:"痛...吗...我...更痛..."
它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几乎贴着脸。如此近的距离,我能看清它脸上每一道裂痕,每一处腐烂的皮肉。
"你...也...会...失去...所爱..."它一字一顿地说,冰冷的手指抚上我的腹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大门被猛地撞开。余婆婆搀扶着半昏迷的明远冲了进来,看到眼前的场景,老婆婆毫不犹豫地咬破手指,在空中画出一道血符。
"小翠!"她厉声喝道,"看看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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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远虚弱地抬起头:"小翠...我对不起你...但孩子是无辜的..."
女鬼的动作停滞了。它慢慢转身,面对着明远,长发无风自动。
"德...全..."它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了一些,少了些怨毒,多了些悲伤,"为...什...么..."
明远的身体晃了晃,然后完全变了个人,当他开口时,完全是周德全的声音:"因为我懦弱。利用你的爱,却不敢承认自己的罪。"
女鬼的身影开始闪烁,时而变成照片上那个明媚的姑娘,时而恢复恐怖的厉鬼模样。屋内的红光也随之明暗不定。
周德全向前迈了一步:"素芬已经往生多年。"
他指向我,眼神温柔:"她怀着明远的孩子,你的仇恨,别延续到无辜的下一代,好吗?"
女鬼发出一声呜咽,飘到我跟前,低头"看"着我的腹部。它腐烂的面容上,似乎闪过一丝犹豫。
余婆婆趁机从包里取出那件红嫁衣和荷包:"小翠,这是你的东西。你哥哥老吴让我告诉你,他永远爱你,希望你安息。"
女鬼颤抖着接过嫁衣,将它贴在脸上,一滴黑色的液体从它眼中滑落,在地板上腐蚀出一个小洞。
周德全的声音变得柔和:"小翠,放下仇恨吧。我会陪着你,直到最后。"
屋内突然刮起一阵旋风,吹得人睁不开眼。当我再次能看清时,女鬼已经变成了一个模糊的红色光团,飘在房间中央。
"明远..."它轻声呼唤,声音不再恐怖,而是像一个普通年轻女孩,"保...重..."
红光缓缓飘向铜镜,被吸入其中。镜面泛起一阵涟漪,然后归于平静。
明远的身体突然瘫软下来,周德全的气息完全消失了。余婆婆快步上前,将一面红布盖在镜子上,然后用朱砂在布上画了几道符。
"结束了?"我虚弱地问,腹部的疼痛仍未减轻。
余婆婆摇摇头:"暂时压制住了。但要彻底解决..."
她的话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门外站着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老吴。他浑身是伤,左臂不自然地垂着,但还活着。
"我感觉到妹妹的怨气消散了,"他气喘吁吁地说,看到我们手中的东西后,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你们知道了?"
余婆婆点点头:"周德全的魂魄刚才附在明远身上,亲自向小翠道歉了。"
老吴的独眼湿润了。他蹒跚地走到铜镜前,轻轻抚摸盖在上面的红布:"傻丫头...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
然后他转向昏迷的明远和我,目光落在我血迹斑斑的裤子上:"孩子?"
我点点头,泪水终于决堤:"可能...保不住了..."
老吴和余婆婆交换了一个眼神。老吴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喝下去。"
余婆婆帮我扶起明远,老吴则小心地喂我喝下瓷瓶中的液体,味道苦涩中带着一丝甜腥,腹部的疼痛开始减轻。
"胎儿的灵魂最纯净,"老吴说,"它暂时安抚了我妹妹的怨气。但要彻底解决问题,还需要做一场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