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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0集:爷爷的工具箱

,你看这刃口,能把木头推得比镜子还光。当年我爹用它给供销社做柜台,一天能推十二块板。”

孩子们的手指怯生生地伸过来,戴着手套在刨子上轻轻划过。“爷爷,您爹的手是不是很大?”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摸着刨柄上的凹槽,“这地方正好能放下我的手。”

“比你的手大两圈呢,”老人的拇指在凹槽里转了转,“他手上全是茧子,摸我头的时候,跟砂纸似的。”孩子们咯咯地笑,老人也笑,眼角的皱纹里盛着阳光。

消息传开后,古镇里的老人都揣着家当来了。张奶奶抱来个掉了漆的铁皮饼干盒,里面装着六十年前的粮票,每张都平平整整:“这是我和老伴刚结婚时攒的,他省下饭票给我买红糖,自己啃了半个月红薯。”李大爷提着个铝制饭盒,里面是套磨得发亮的象棋,棋子上的字迹都快磨平了:“当年在生产队,收工后就蹲在田埂上玩,输了的得替赢家挑水。”

陈默让运营部的小姑娘给每个物件都配了“身份卡”,不光写着年代材质,还留出大半空白,让捐物件的人写下背后的故事。“不用写多好,”他给老人们示范,“就写‘这是我娘给我缝的第一个布书包’,‘这是我儿子满月时穿的虎头鞋’,越实在越好。”

最热闹的当属“爷爷的工具箱”展台。三五个老匠人凑在一起,把各自的家伙什摆出来:缺了角的锛子、磨短了的凿子、缠着胶布的卷尺。孩子们戴着白手套,在老人的指导下用小刨子推木块,木花卷着飞起来,落在他们的袖口上。

“慢着点,顺着木纹走。”退休老木匠刘师傅握着小男孩的手,“就像走路要顺着道儿,不能横着来。”小男孩的脸红扑扑的,鼻尖沾着木屑:“刘爷爷,您当年做过最厉害的东西是什么?”

“给镇上戏台做过龙柱,”刘师傅的手在刨子上摩挲,“那龙鳞,一片一片凿出来的,阳光照上去,跟活的一样。”他从口袋里掏出个铁皮盒,打开是枚生锈的铁钉:“这是当年剩下的,钉在龙嘴里的,你看这尖儿,还利着呢。”

孩子们围着铁钉叽叽喳喳,陈默站在门口看着,突然想起触摸展厅里的青铜鼎。那些纹饰再精美,不也是当年工匠一凿一凿刻出来的吗?博物馆里的唐三彩再珍贵,不也是某个窑工在某个清晨,用带着泥的手捏出来的吗?

有天傍晚,文物馆快关门时,来了个穿中山装的老人。他背着个牛皮包,颤巍巍地拿出支钢笔,笔帽上刻着个“林”字,已经模糊得快要看不清。“这是1953年,我教的第一个学生送的。”老人的手指在笔帽上轻轻打圈,“他家里穷,用鸡蛋换的钱买的。现在他也当爷爷了,在深圳教计算机。”

陈默给钢笔配了张身份卡,老人一笔一划地写着故事,手有些抖,字却工整。“他总说,我当年用这支笔给他们批作业,红墨水在纸上流得特别顺。”老人抬起头,眼里有光,“我想让孩子们知道,以前的老师,是怎么教学生的。”

那天晚上,陈默在文物馆待到深夜。月光从窗棂漏进来,落在铜锁、木刨、钢笔上,那些包浆在月色里泛着柔和的光。他拿起那支钢笔,笔尖虽然锈了,笔杆却被摸得温润。突然明白,所谓文明,哪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不过是张奶奶攒粮票的细致,刘师傅凿龙鳞的专注,是无数普通人把日子过成了故事,再把故事藏进一锁一刨、一笔一墨里。

百姓文物馆的名气渐渐大了,有记者来采访,问陈默这些旧物到底有什么价值。他没带记者去看那些最“值钱”的物件,而是拉着他们蹲在展台前,看一个小姑娘戴着白手套,轻轻摸着那把木刨。

“你看,”陈默指着小姑娘手掌的位置,“这里有个凹槽,是当年老人的父亲握出来的。现在这小姑娘的手放在这儿,正好对上。三辈子人的手,在同一个地方遇上了——这就是最金贵的。”

记者的镜头对准了那只交叠的手,闪光灯亮起时,陈默想起老人那天说的话。当时他把铜锁放进展台,老头摸着锁面的包浆,突然说:“我爹做这锁的时候,肯定没想过,几十年后会有人这么稀罕它。”

“他不用想,”陈默当时笑着说,“他只要把锁做好,把日子过好,就够了。剩下的,自有后来人记得。”

那天晚上,陈默又去了触摸展厅。王叔正在给新做的陶俑补“包浆”,手指在裂纹里游走。“百姓文物馆那边,要不要做些复制品?”王叔头也不抬地问,“让孩子们也能摸摸。”

陈默看着陶俑脸上被摸出的温润光泽,突然觉得没必要。那些老物件的温度,就在那道被磨平的棱角里,在那处被摸亮的包浆里,在无数双递过来的手掌里。就像古镇的青石板路,被一代代人的脚磨得发亮,却永远记得每一步的重量。

闭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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