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开口:
“福伯,您是家中老人,45年前先祖过世时便已经是刘家书童,还亲自研究过连我都没有资格看的宝船图纸。
当初祖先藏匿了这一批影响一国气运的珍贵‘字纸’,导致我们后世子孙都彻底与【翰墨书香气】绝缘。
再无一人能就职【儒士】科举中第,只能移居沿海靠海吃海。
我们刘氏承受了这么大的代价,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看到成果?
福伯您来评评理,当年一起共谋大事,得了好处的士绅大族不少,骂名和坏处却全都让我们刘家担下,是不是不太公道?”
这两份重要资料显然并没有被销毁,而是全都藏在了刘氏家族的私库里,一直在被他们默默研究。
只是解读出来的一点皮毛就让刘氏家族混得风生水起。
在刺桐城土坑港经营船舶铁件行、西洋钟表行、染布坊、典当铺等产业。
既经营着上游渠道,又有三支加起来总数超六十艘的船队。
这些年也和当年的朋党媾和,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利益同盟,绝对属于士绅派的核心成员,绝非蒲寿英与谢和之流能相提并论。
老管家跟着叹了口气:
“那些资料牵扯众多海外隐秘、邪祟,多用密文记载,只有宝船舰队中的一众高层才懂。
那些人已经全都随着第七次下西洋返航失败,消失在了沧溟大洋深处。
航海图部分还好说,已经解出了四副过洋牵星图:《锡兰山回苏门答腊图》、《龙涎岛往锡兰山图》、《古德里忽鲁漠斯图》、《忽鲁漠斯回古里图》。
宝船图纸,尤其是七艘以雷火驱动的【天工宝船】图纸进度缓慢。
老爷他们已经准备抓捕有名望的将作大匠、各法脉匠人还有具备【听雷】绝活,连兽语都能无师自通的厉害朝奉郎去强行破译。
不过,这些人都得是人杰中的人杰,平时抓一个都动静太大,这次正好趁着东海大乱才开始动手。
孙少爷,老爷他们是不可能让朝廷顺利招安海盗,稳住局势的,您放心就是。
再坚持几天,我们很快就不用继续在外面避祸了。”
说完他又有些无奈地提醒道:
“孙少爷,您就是沉不住气,当初若不是酒后失言,又哪里需要留在瀛洲受这一番罪过?”
刘建珍自知理亏,也不辩解,再次叹气。
“唉,都是喝酒误事。”
有了主要动因,事情经过倒也不复杂。
他是刘家三房的长孙,负责瀛洲航线的买卖。
来瀛洲的路上,在和一位定下了法契的合作伙伴喝酒时,无意间吹嘘,把他们家藏着郑和过洋牵星图和众多造船资料的底细给一不小心漏了出去。
为了保守秘密,他不仅是违背由【直岁堂官】沈老见证的交易契约,侵吞了对方的货款,还把对方的人全都给一起杀光了。
【朝奉郎】口重一言,心无二诺,担诺守誓,为一切交易作保。
以高祖皇帝立下金刀谶时所用的金刀为凭,誓成刀藏,誓破刀现,说要作保,就一定会来杀他!
关键是身上的一枚铜钱法契印记根本就去不掉,每隔十二个时辰,或者由追杀者驱动就会当场显化异象,躲都躲不开。
这个时候要是敢返航,说不定半路上就会被人截杀。
所以他们到了平湖港后就没有再敢返回大昭。
干脆扭头加入五峰旗,花了大价钱投入了【赊刀人】彭老生的门下。
被他用一道【赊刀沽命法】找了许多替死鬼,散布到城中各处,误导追踪者和金刀谶。
本来刘建珍想着【直岁堂官】之间互不统属,严禁越界,那位沈老上了年纪,应该很难跨海追杀自己。
正好现在海上大乱,觉得用不了多久应该就没人会再去管他们这点背誓杀人的小事了。
一开始也确实如刘建珍所料,从年前开始到现在已经躲了好几个月,还以为风声快要过去了。
没想到那位【直岁堂官】沈老没有来,前些日子却突然蹦出来一个手段凌厉的女刺客。
挨个排除了那些故布疑阵的替死鬼,已经找到了金玉坊,距离他的本体十分接近。
上次要不是有担山将孙雄挡灾,说不定就要被找到了。
突然。
刘建珍身上的法契之力再度爆发,后颈上一个铜钱状的金色斑点亮起,就要向着空中射出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