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别!”矮胖子急得满头汗,“我听说……听说在黑风口后面的溶洞里,有个地牢,里面关着不少人!但具体是不是,小的真不敢肯定啊!”
欧阳逸飞剑鞘在瘦高个肩上一磕,那人顿时疼得龇牙咧嘴:“寺门口的玉佩,是你们丢的?”
“是……是寻山叟让我们丢的,说要给你们个下马威……”
“威没吓到,倒把自己吓着了。”欧阳逸飞冷笑一声,对萧寒使了个眼色,“卸了他们的兵器,捆起来扔去后山的陷阱里,天亮了自会有人发现。”
萧寒应了声,三两下便将两人捆得结结实实,像拖死猪似的拖进了密林。
等处理完盯梢的喽啰,天边已泛起鱼肚白。山风里带着清晨的凉意,吹得人精神一振。乌木禅师抬头望了望渐亮的天色,道:“该动身去见秦老爹了。”
一行人顺着山道往下走,晨光穿透云层,给大蟒山的轮廓镀上了层金边。越靠近山脚,人烟渐渐多了起来,零星的木屋散落在溪边,烟囱里升起袅袅炊烟,鸡犬相闻,倒有几分世外桃源的景象。
秦老爹的木屋在最靠近山脚的地方,屋顶盖着厚厚的松针,墙缝里塞满了苔藓,门前晒着几捆草药,散发着清苦的香气。一个穿着粗布短褂的老者正坐在门槛上,用布擦拭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弓箭,左腿不自然地弯曲着,显然是旧伤未愈。
听见脚步声,老者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警惕,手不自觉地摸向身后的柴刀:“你们是何人?”
“老人家莫怕,”乌木禅师双手合十,语气平和,“我们是乌木寺的,想向您打听些事。”
秦老爹打量着众人,目光在欧阳逸飞的龙渊剑和梅降雪的软鞭上停了停,冷哼一声:“打听事?是打听血羽教的事吧?我劝你们趁早离开,那伙人不是你们能惹的。”
“老人家怎知我们要问血羽教?”欧阳逸飞在他面前蹲下,目光诚恳,“实不相瞒,我们昨日刚从大蟒山逃出来,被血羽教的人追杀,险些丧命。”
秦老爹擦弓的手顿了顿,声音沉了下去:“逃出来又如何?能逃一次,逃不了第二次。”
“所以我们想端了他们的老巢。”萧寒接口道,“救回被掳走的人,包括您的孙子。”
“我孙子……”秦老爹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爆发出惊人的亮光,随即又黯淡下去,“怕是早就没了……那伙畜生,什么事做不出来。”
“未必。”苏璃从行囊里取出一个小瓷瓶,递过去,“这是我配的伤药,对旧伤有好处。您孙子去年被掳走时,是不是穿着件蓝色的粗布褂子,袖口上绣着只小老虎?”
秦老爹浑身一震,死死盯着苏璃:“你……你怎么知道?”
“昨日在密林中,我听见两个喽啰说,有个‘穿蓝褂子的小崽子’总在牢里喊‘爷爷救我’,性子倔得很,血羽教的人打了他几顿都不肯屈服。”苏璃轻声道,“若我没猜错,那就是您的孙子。”
秦老爹的手开始发抖,抓着弓箭的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话,浑浊的眼泪却顺着眼角的皱纹滚落下来,砸在布满老茧的手背上。
“老人家,”欧阳逸飞的声音温和却有力,“我们需要您的帮助。告诉我们大蟒山深处的秘道,我们去救人,您孙子若是还活着,我们一定带他回来见您。”
秦老爹抹了把眼泪,忽然站起身,踉跄着走进屋里,片刻后拿出一张泛黄的羊皮纸,重重拍在桌上:“这是我年轻时画的地图,大蟒山的每一条沟、每一道坎都在上面。黑风口后面确实有个溶洞,但那只是外牢,真正的总坛在溶洞尽头的‘血羽峰’,那里有个天然的石台,像极了展开的翅膀,血羽教就是在那上面……”他说到这里,声音哽咽起来,“就是在那上面杀人祭天的。”
众人凑过去看地图,只见上面用朱砂画着密密麻麻的线条,标注着“迷魂阵”“毒沼”“暗河”等字样,血羽峰的位置被圈了个红圈,旁边用小字写着“秘道入口:鹰嘴崖瀑布后”。
“鹰嘴崖瀑布……”欧阳逸飞指尖点在地图上,“这里离咱们昨日被押去的地方,不过十里路。”
“那里水流急,雾气大,血羽教的人平日里只走正面的栈道,从不查瀑布后面,”秦老爹喘着气,眼中燃起决绝的光,“我这把老骨头虽不能跟你们进山,但可以告诉你们,瀑布后的岩石有三块是活动的,按‘左三右二’的顺序转动,就能打开通往血羽峰的暗门。”
乌木禅师双手合十,深深一揖:“多谢老丈仗义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