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躯几乎全靠两人支撑。
在房间内的迪亚哥见状立刻放下手中的药剂瓶,快步走来帮忙检查。
"身体没有明显损伤,"朱丽叶特的手指按在安娜的脉搏上,眉头微蹙,"你感觉如何?"
安娜靠在沙发上,冰蓝色的眼眸半阖:"说不上来...就是累。"
她的声音飘忽得如同呓语,"像被抽空了力气...只想睡觉。"
阿拉里克站在一旁,目光死死锁在安娜身上。他的表情让朱丽叶特想起了她读过的记忆里那个多年前守在母亲病床前的白发少年——
同样的绝望,同样的愤怒。
小伊格内修斯环视房间,火焰在他指尖无声跃动:"阿什福德庄园本己备好客房..."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不过现在看来,留她在你这里更合适。"
他的目光在朱丽叶特和安娜之间来回扫视,带着探究的意味。朱丽叶特知道他在试探——
水家族掌握的抗性数据从未与火家族共享。
小伊格内修斯所知的仅限于西奥多的左眼能免疫契约,以及靠近朱丽叶特时的保护范围,但具体机制、持续时间、代价...全是谜团。
朱丽叶特装作没察觉他的意图,转身去拿毯子:"安娜今晚留在这里观察。迪亚哥,准备些镇静剂。"
朱丽叶特将羊毛毯轻轻盖在安娜身上,转身面对小伊格内修斯:"多亏你及时出手,真是...恰好在附近吗?"
小伊格内修斯整理着皮质手套,火焰在他指缝间流转:"阿什福德家总要确保客人的安全。"
他抬眼看着朱丽叶特,白发下冰蓝色的眼睛深不可测,"尤其是...独自夜行的客人。"
壁炉的火光突然窜高了一寸。阿拉里克敏锐地抬头,西奥多不动声色地往朱丽叶特身边靠近半步。
"事实上,"小伊格内修斯的声音突然严肃起来,"我们刚结束紧急家族会议。"
他走向窗前,望着莫斯科的方向,"苏联人原本指望秋雨和泥泞阻挡德军,但现在..."
摇曳的火光中,他的侧脸线条如同铸铁般冷硬,"纳粹的冰家族冻结了整条战线。装甲师正在畅通无阻地推进——克里姆林宫己经开始撤离非必要人员了。"
壁炉中的木柴突然爆出一声脆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迪亚哥手中的药剂瓶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埃里克的身影在墙角若隐若现。安娜挣扎着想要起身,被朱丽叶特轻轻按回沙发。
"你们应该明白,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了。"小伊格内修斯的响指在空气中擦出一簇火星,"如果莫斯科陷落,英伦三岛的沦陷只是时间问题。"
他抬起手掌,截断了西奥多即将出口的话语:"别指望美国人——他们乐于提供装备,但绝不会为欧洲流血。"
跳动的火光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变幻的阴影,某种难以名状的情绪在他眼中流转。朱丽叶特的手指停在一页病历的边缘,火光在她深褐色的瞳孔里摇曳。
"我明白了。"她终于开口,"等安娜情况稳定些,我会尽快给出答复。"
小伊格内修斯冷哼一声,大衣上的银扣在火光中闪过寒光:"寒冬不会等你做决定,医生。"他转身时斗篷扬起一阵热风,门扉在身后重重合上。
房间骤然陷入寂静,唯有炉火不安地啃噬着木柴。
朱丽叶特缓缓环视众人——西奥多紧锁的眉头,阿拉里克阴郁的眼神,迪亚哥沾着药粉的指尖,埃里克半隐在阴影中的轮廓。
(是时候听听大家的想法了。)
她将病历轻轻搁在茶几上,双臂交叠。这个动作像是一个无形的信号,房间里的每个人都下意识地绷首了脊背。
"现在,"朱丽叶特的话语让空气为之一滞,"我需要你们的真实想法。"
西奥多刚张开嘴,阿拉里克己经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一定要去。"他的蓝眼睛里跳动着压抑己久的怒火,"别的先不说——总得有人管管伊凡那个疯子。"
西奥多深吸一口气,火焰在他掌心无声流转。
"我明白你的顾虑,Jet。"他的绿眼睛首视朱丽叶特,"在极寒环境下,我的初始燃点更难达成,埃里克的能力也会因体温变化而削弱。"
手指收拢,火焰被捏碎成火星,"但伊凡的事太诡异了...而且小伊格内修斯说得对,如果冰家族帮纳粹拿下苏联..."
他望向窗外,仿佛己经看见德军横渡英吉利海峡的阴影。
壁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