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ulian终于转过身,深棕色的眼睛平静地注视着他,手里己经拿着注射器和一瓶药剂。没有多余的询问,没有虚伪的寒暄,她只是熟练地准备着治疗——仿佛他们之间从未敌对,仿佛他不是那个曾试图利用纳粹党的人。
“为什么帮我?”他最终开口,声音低沉。
Julian的针尖刺入他的手臂,动作精准得近乎冷酷。“你是病人。”她说。
“Felix也是你的病人。”Konrad冷笑,“可他现在死了,死在那些他想要拯救的普通人手里。”
Theo的手指微微收紧,但Jet的表情纹丝不动。“Felix的死改变不了疾病需要治疗的事实。”她拔掉针头,用棉球按住针孔,“你的肌肉退化会暂缓,但基因病无法根治,只能控制。”
Konrad盯着她,突然笑了。“你真是有趣,Julian医生,你明明拥有那样的力量,却甘愿在这里当个医生,治些注定会死的病人。”
Julian的眼神终于波动了一瞬。“力量不是用来炫耀的。”
“是吗?”Konrad倾身向前,压低声音,“那你对契约知道多少?”
Theo的脊背绷紧了,但Julian只是微微偏头。“契约是某种精神暗示,依赖信仰维持,信仰越强,约束力越大。”
“呵,皮毛而己。”Konrad嗤笑,“你连最关键的部分都不知道——契约和能力是一体的。没有契约,能力者就会变成普通人。”他盯着她的眼睛,试图捕捉一丝动摇,“也就只有Felix那种蠢货相信没有契约我们也能立足。”
Julian沉默了片刻,然后平静地回答:“现代的普通人己经不再相信能力者的特权了,就像读心家族。契约迟早会失效,强行维持只会让更多人像Felix一样死去。”
Konrad怔住了。
他想起Felix拄着拐杖站在贫民窟前分发食物的背影,想起他笑着说“契约是枷锁”时的神情。他曾经认为堂兄是个天真的蠢货,可现在……
“你比Felix还天真。”他最终冷哼,却发现自己无法反驳。
诊所陷入短暂的寂静,只有壁炉里的木柴偶尔噼啪作响。Konrad的目光扫过阴影处——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但他看不清。影家族的人?他暗自警惕,却不动声色。
“Alaric快被盯上了。”他突然开口,语气近乎随意,“他偷偷放跑了几个纳粹党要处决的目标,很快会有人清算他。”
Theo猛地站起身,火焰在他掌心窜起。“你说什么?”
Konrad只是冷笑。“友情提醒而己。毕竟——”他看向Julian,“如果他死了,你的‘觉醒计划’就少了个得力助手,不是吗?”
Julian的眼神终于变了——不是愤怒,不是恐惧,而是一种近乎悲悯的冷静。
“谢谢你的情报。”她说,“但Alaric比你想象的更难杀。”
Konrad站起身,肌肉的疼痛己经减轻,但心里的某个地方却像被刺穿了。他转身走向门口,在拉开门前停顿了一秒。
“希望你的觉醒值得这一切,Julian。”他低声道,“否则,我们所有人都会陪葬。”
门关上时,阴影中的Eric终于显出身形,眉头紧锁。Theo看向Julian,火光映照着她的侧脸,深不可测。
“他说的……是真的吗?”Theo问,“关于契约和能力?”
“只有走到终点才有答案了。”她想起了在精神漫游里见到的棕发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