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aric突然笑了:“你知道吗?如果是我——”他打了个响指,指尖窜起一簇火苗,“我会让那些坐在后方喝香槟的混蛋们,亲自尝尝燃烧弹的滋味。”
Theo凝视着那簇跳动的火焰,轻声说:“这就是我们不一样的地方。”
“哦?”
“你只想烧毁一切。”Theo抬起眼睛,“而我曾经愚蠢地相信……火可以照亮什么。”
Alaric的表情凝固了一瞬。他靠回椅背,火焰在指间熄灭:“哈,真感人。可惜战场上不需要诗人。”
“确实不需要。”Theo端起咖啡杯,雾气模糊了他的面容,“只需要活下来的人。”
厨房的窗户突然被推开,Julian的声音像手术刀般精准地切入:“Alaric,你昨天偷偷翻过的病历,最好在我到诊疗室前恢复原样。”
Alaric立刻换上玩世不恭的笑容:“冤枉啊医生,我明明是在帮忙整理——”
“以及Theo,”Julian的目光扫过咖啡杯,“你今天的糖摄入量超标了。”
当厨房窗户再次关上时,院子里只剩下知更鸟的啼鸣。Alaric转动着空咖啡杯,突然发现杯底有一道细小的裂痕——就像某些看不见的伤口,永远存在于光照不到的角落。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洒进诊所,Theo像往常一样占据了离Julian最近的那把椅子——那个位置曾经属于Alaric。
Julian没有说什么,只是站在他的左侧,恰好是他的盲区。Theo左眼的空缺让他的视野有了死角,而她总是无声地填补这个空缺,防止他撞到桌角或打翻茶杯。
Alaric靠在窗边,手指轻轻敲击着茶杯边缘,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
“你今天己经摄入了1800卡路里,还差400。”Julian突然说,眼睛没从病历上抬起来。
Theo咧嘴一笑:“你连我偷吃Santi的巧克力都算进去了?”
Julian没回答,只是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然后,毫无预兆地,她的声音变了——柔软、温和,带着Elizabeth特有的那种抚慰人心的语调:“亲爱的,你该多吃点蔬菜。”
Theo的茶杯停在半空。
Alaric己经跨步上前,一把扣住Julian的手腕,拇指按在她的脉搏上。“Julian,”他低声说,声音像在念一段咒语,“现在是1922年,你在法国,我是Alaric,他是Theo。”
Theo猛地站起来,手指攥紧,但Julian的眼神正逐渐恢复清明。他咬住舌尖,硬生生压下分开两人的冲动。
“……谢谢。”Julian轻轻抽回手,语气重新变得冷静。
Alaric耸耸肩,退回窗边,但目光仍锁定着她,仿佛在评估一次实验的结果。
Theo缓缓坐下,独眼凝视着茶杯里晃动的倒影。
Alaric把Julian拉到走廊的角落,手指仍轻轻搭在她的手腕上,像是确认她的脉搏己经完全平稳。
“这次比上次恢复得快。”他低声说,嘴角微微上扬,“你的精神漫游在缩短。”
Julian轻轻抽回手,整理了下袖口,目光冷静地扫过他:“数据还不够充分,不能确定是进步还是偶然。”
Alaric轻笑一声,像是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医生,你总是这么严谨。”他故意用德语称呼她,带着点调侃,“但你知道我是对的——你正在适应它,而不是被它吞噬。”
Julian没有反驳,只是微微皱眉,陷入思考。Alaric知道,这种沉默意味着她认同他的观察,只是不愿轻易承认。
Theo站在茶室门口,手里还握着那杯己经凉了的红茶。
他能听到他们低声交谈的只言片语——“精神漫游”“适应”“数据”——这些词像一堵无形的墙,把他隔在外面。
Theo不是不想走过去,加入他们的对话,但他太清楚Julian的性格——如果她愿意让他参与,她会主动提起。而现在,她显然更倾向于和Alaric讨论这些事。
他低头看着茶杯,水面映出自己那只仅剩的眼睛。
Alaric回头瞥了Theo一眼,捕捉到他站在原地的身影,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他知道Theo在听,也知道Theo不会走过来。这一局,他赢了——哪怕只是暂时的。
“下次再出现记忆混淆,试试用触觉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