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缝中不再喷涌狂暴能量，只有稀薄黑烟缓缓飘出。门板上，陈冬喷洒的血迹早已蒸发殆尽，只留下几道如同被强酸腐蚀过的丑陋焦痕。巨门如同饱食餍足陷入沉睡的凶兽，散发着冰冷死寂。

倒计时……结束了吗？

林小满挣扎着想撑起身体，剧痛几乎将她再次拖入黑暗。她发现自己正趴在一块漂浮的、焦黑变形的冲锋艇残骸上，冰冷的江水浸泡着她的下半身。

“组……组长……” 一个微弱嘶哑的声音从旁传来。

是艾琳娜。她趴在另一块漂浮木板上，冰蓝头发烧焦大半，脸上布满黑灰血污，左臂伤口崩裂，鲜血染红了浑浊的江水。那双冰蓝眼眸里盛满劫后余生的茫然与深入骨髓的恐惧，死死盯着岸边的死寂巨门。

“他……他……”艾琳娜嘴唇哆嗦着，指向巨门下方靠近水线的位置。

林小满顺着望去。

浑浊江水边缘，巨门基座旁，漂浮着一个人形的……残骸。

是陈冬。

或者，是他残留的上半部分。

下半身消失无踪，只余焦黑扭曲的上半截漂浮着。左臂齐肩而断，断口焦糊。唯一尚算完整的，是他那颗低垂的头颅——头发烧光，头皮焦黑开裂，露出下方惨白的颅骨。那张阴沉的脸凝固在一种无法形容的极致惊骇中……又似乎夹杂着一丝诡异的、如同解脱般的平静？扩散的瞳孔空洞地望向灰暗天空，仿佛最后一瞥看见了无法理解之物。

，！

而他的右手……那只曾持刀割开自己手腕的右手……竟依然紧攥着！死死地保持着紧握的姿态！在那焦黑蜷曲的右手掌心，有一样东西，在浑浊的水波中反射着微弱光芒——

不是匕首。

是半个巴掌大小、通体布满深青色螺旋纹路、边缘带着狰狞裂痕的……

青铜碎片！

碎片沾满陈冬焦黑的血肉污泥，却掩盖不住其本身的古老诡谲。裂痕深处，一丝微弱到近乎熄灭的幽蓝光点，如垂死萤火般……极其缓慢地……闪烁了一下。

林小满的心脏猛缩！瞳孔骤然收缩！

那碎片！那纹路！那裂痕！

是垃圾山上！九岁石宇峰从凶手布带里扯出的！那块被少年热血激活的……最初的青铜碎片！

它……竟在陈冬手里？或是……在他父亲手里？！它没有被石宇峰继承？！它一直……在陈冬这一脉？！

一股冰冷彻骨的寒意瞬间冻结了林小满的血液！所有线索疯狂串联：垃圾山抢夺！少管所铜环！陈冬手腕的疤！楚河背叛！雷豹之死……以及……石宇峰沉江前紧拥的那尊裂痕狰狞的青铜爵！

那尊爵……真是他父亲的遗物吗？！或是一个精心设计、承载更古老秘密的……赝品？！一个……指向真正“归墟”的……路标？！

“嗡……”

右腕上，深青色的合金环毫无征兆地传来一阵极其微弱、却清晰无比的震动。不再是剧痛，而是一种……冰冷的共鸣！仿佛在回应着不远处江水中，那块沾染陈冬血肉的青铜碎片上……那最后一点将熄未熄的幽蓝微光。

林小满死死盯着那块碎片，冰蓝的眼眸深处，风暴正在无声凝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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