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裨将小心翼翼说出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无双打断了：

“你是第一次上战场？”

裨将一愣，回答道：

“下官怎么可能是第一次上战场……”

“那你会认不清，那北方的光究竟是什么？”

无双冷着脸问道，说完立即策马向大军奔去。

裨将原本也应该立即跟着无双离去，但大概是想看看，无双的脸色为什么那么难看，还是策马走到无双的位置上朝北方看了一眼。

然而看了一眼之后，他便再也移不开眼睛，嘴张的大大的，久久没有合上。

“他们怎么敢……他们怎么敢……”

那裨将嘴里重复着，声音越发咬牙切齿。

从那山头上，裨将看到了丹城的影子。

但那城池的影子，并非是像一般城池那般，像是一尊隐层在黑夜中的巨兽、只能看到轮廓以及城墙上的火把。

丹城的影子，整个被点燃了。

裨将确实经历过战争，但他从来没有来过北方。

也从未经历过这般，连城市一并烧着了的景象。

尽管经历了一夜的行军、无论是士兵还是马匹，都感觉道相当疲惫。

但在见过丹城火光滔天、黑烟滚滚的样子之后。

无双回归大部队，直接下令十万大军继续行军，直接冲入丹城之内。

虽然众将士大多数不知道无双发现了什么。

但还是从无双冷寂的脸色中看到了些许不同寻常。

就连之前，无双看到那伤兵冒死送出情报之时，脸色都没有这般难看。

好在现在大军距离丹城已经不远。

就算那丹城之中现在还有匈奴士兵，大秦将士们也有一战之力。

伴随着距离被一点点拉进，越来越多的人发现了北方不同寻常的光亮。

直到十万大军翻过一个山坡之后，丹城的模样才全部展现在众人面前。

在远方的时候，无双只能看见一座燃烧的城市。

而在这里，无双已经可以清晰地看见，那火光之下燃烧的每一块砖瓦、每一根旗杆、甚至是每一具身穿甲胄的尸体。

丹城高耸的城墙，已经在火焰的灼烧下坍塌了大半，或许在火焰燃烧起来之前它们便已经塌掉了不少。从城墙倒塌之后的空洞内，依稀可以看到在火光笼罩之下，丹城之内如同地狱般的景象。

走在那燃烧的丹城之外，十万大军的行军速度越来越慢，越来越慢。

直到完全停在了丹城之外。

每个人都注视着这座燃烧的城市。

虽然沉默不语，但每个人眼神中都闪烁着仇恨的光，燃烧着愤怒的火。

所有人都知道，这一切，都是那该死的匈奴做的。

以往他们劫掠边疆、屠戮人民，如今更是点燃了这座属于大秦的城市！

十万大军，无论是无双还是底层的将士们，每个人都在心中发誓。

若有机会，必然要那匈奴人感受到世间极致的痛苦！

“还有办法灭火救人吗？”无双沉着嗓子问道。

身边的副将摇摇头：“将军，我们的水也不多了。而且，就算把十万大军的饮水都倒上去，也熄不灭整个城市的火。”

“护城河的水也早就干了，整个城市的大火，不是以人力可以熄灭的。”

副将的声音同样沉痛无比。

就在这时，一个将士突然喊了出来：

“将军！将军！还有活人！”

“什么？快救人！”

这个被救出来的、同样重伤的士兵，恐怕是整个丹城唯一的幸存者。

而他之所以还活着，只是因为他手中有一卷必须要送给大军的竹简。

在完成这个任务之前，他绝不能放弃自己的生命、绝不能扔下这份情报。

即便如此，这个士兵也是身受重伤。从他身上破破烂烂的铠甲和早已缺口的武器来看，同样经历了恐怕不止一次大战。

而那士兵用生命保护下来的情报竹简，在第一时间便被送到了主将无双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