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文明守护同盟’正在众筹街头演讲,下周六计画在广场集会。他们的筹款进度已经过半,发起人列表里能看到好几个文史界泰斗的名字。”
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凝成了冰,管御风的旱烟袋在指间转得飞快,烟丝燃出的灰烬落在堆积的文档上,没人伸手去拂。
角落里突然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金满仓打着哈欠坐直身子,肥脸从油亮的貂毛领里抬起来,地中海发型上的几缕头发被灯光照得泛着油光。
他身上的墨色官服是特勤九科新发的,但衣襟上的“贵族特勤组”徽章却已被油垢糊得发亮。
“都别愁眉苦脸了!金满仓拍着圆滚滚的肚皮,震得官服纽扣“咔哒”轻响,“依胖爷看,这事儿压根就是天上掉馅饼!”
管御风眉峰拧成疙瘩,烟袋锅在桌沿磕出火星:“金组长,你就少添乱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说风凉话?”
“我可没说风凉话!”金满仓晃着短粗的手指,从文档堆里扒出那份《京华时报》,肥厚的指尖在周愈民的照片上戳得咚咚响,“你们想啊,以前咱们苦口婆心跟老百姓说改革好,磨破嘴皮子有几个人听?社区宣讲会去的都是老头老太太,年轻人宁愿刷短视频都懒得抬眼!”
他把报纸往桌上一摔,唾沫星子溅在“文明火种”四个字上:“现在倒好,周愈民那帮酸秀才天天在报纸上骂咱们,连篇累牍地写什么“武徒”‘内劲’,反倒把‘武道改革’这事儿炒得满城风雨!昨天我去胡同口买豆汁,那王大爷都跟我念叨‘你们特勤九科是不是真能劈山断石’!”
温羽凡靠在椅背上,着金满仓唾沫横飞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老金这说法倒是新鲜。”
“新鲜个啥!”金满仓打了个响指,“这就跟那些奸商在夜总会卖酒一个道理——越是有人骂‘坑人’,有些人就越想尝尝那洋酒为什么卖得越火!现在周愈民他们在报纸上天天写‘武道三灾’,老百姓嘴上骂着,心里头指不定多好奇呢!等咱们把武学入考能加分、特勤九科有津贴的实惠摆出来,还怕没人抢着学?”
他掰着短粗的手指,一个一个书着:“按以前的进度,没个三五年,老百姓根本闹不清‘武学入考’是考拳脚还是考书本。社区宣讲会开了几十场,听的人还没打瞌睡的多!现在好了,酸秀才们一闹,报纸、电台天天报道,三五个月就能让全京城都知道这叫啥?这叫‘反向营销’!懂不懂?”
戴云华指尖在文档边缘划出浅痕,眉头依然拧着:“话虽这么说,但广场的集会一旦失控,万一有人借机生事,恐怕更不好收拾。上周西城就有家长砸了武馆的招牌。”
“怕什么!”金满仓拍着胸脯,官服纽扣绷得咯吱响,象是随时会崩开,“胖爷我明天就带‘贵族特勤组’去‘维持秩序’。放心,咱们不打人,不骂人,就穿着新制服往那儿一站见着老太太就递宣传单,跟她们说‘您家孙子练五禽戏,高考能加三十分’;遇着小伙子就聊特勤九科的津贴,上个月刚涨了两百,比工厂上班强!”
他晃着圆滚滚的脑袋凑近管御风,地中海发型上的几缕头发随着动作飘悠:“管科长您就瞧好吧!等那帮酸秀才喊得口干舌燥,嗓子冒烟,咱们就在广场边上摆上几桌流水席,红烧肘子、酱牛肉管够,请几个考上龙雀大学的穷学生现身说法就找那爹娘是菜农、凭武学特招进去的,让他们跟老百姓唠唠,练拳咋就改变命运了!保管比周愈民那破笔写的文章管用百倍!老百姓啊,都是现实的,谁跟好处过不去?”
管御风盯着金满仓油光发亮的脸,忽然“嗤”地笑出声:“你这胖子,歪理倒挺多。”
温羽凡望着窗外渐沉的暮色,破邪刀的饕餮纹在掌心发烫。
金满仓的话糙,理却不糙。
周愈民的笔杆子再锋利,终究抵不过老百姓对实在好处的念想。
堵不如疏,与其跟文人们在报纸上打口水仗,不如借着这股舆论势头,把改革的实惠亮出来。
就象治水,与其筑坝硬挡,不如开渠引流。
会议室里的空气似乎松快了些,管御风把旱烟袋往桌角一磕,烟灰缸里顿时多了堆火星:“那就按你说的办。戴云华,你去调二十名形象好的特勤队员,统一着装;林晚秋,联系龙雀大学的招生办,找三个家庭困难的特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