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次他醉醺醺地问霞姐:“你说老戴这么捧我……是不是想把我喂成废人?”
霞姐扫了眼他腕上的百达翡丽(戴宏昌送的),冷笑一声:“你现在连拧瓶盖都要喊佣人,可不就是废人?”
金满仓打了个酒嗝,望着泳池里漂浮的香槟杯,忽然觉得这纸醉金迷的日子,像极了温水里的青蛙,舒服是舒服,可水温是什么时候升起来的呢?
然而他又不想从这醉生梦死的梦中醒来。·咸-鱼\看\书, ?追,最.新_章?节*
金满仓懒洋洋地瘫在泳池边的遮阳伞下,任由金发女佣将冰毛巾敷在额角。
他盯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忽然咧嘴一笑:“青蛙就青蛙吧,至少这是只住半山别墅、喝罗曼尼康帝的青蛙。”
指尖摩挲着戴宏昌送的百达翡丽表冠,他打了个带香槟气的响嗝:“再说了……”他眼睛眯成一条缝,望着蓝蓝的天空中掠过的飞机,“能在这糖水里舒服死,总比在江湖里被人砍死强。”
至于温羽凡自己,生活几乎被修炼填满。
每日除了指导徒弟练功,其余时间都闭门不出,专注于内功精进。
眼下他最迫切的便是突破乾坤功的境界。江湖如风雨飘摇的孤舟,他清楚唯有把内力根基扎得更深,才能在波谲云诡中稳住身形,才有资格站到仇人面前讨还血债。
乾坤功的内功心法,随着他起伏的呼吸在经脉间潺潺流动。
三重境的桎梏总在冲关时如鲠在喉,每次运功想要冲击,丹田处都似有一团文火在煨着块生铁,既灼烫又沉钝,正是卡在境界壁垒前的征兆。
关于调查的事情,确实如他所说,打算一切顺其自然。事情不找上门,就暂时搁置一旁。
当霞姐忧心忡忡提及金满仓沉溺享乐时,他也是笑着摆摆手:“没关系,老金跟我一路过来受了不少苦,就让他好好享受吧。”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语气忽然沉下来:“再说了,真金不怕火炼。若连这点诱惑都扛不住,迟早是要折在更狠的局里。”
时序悄然滑至三月中旬,戴家大宅忽然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戴宏昌非但没有避嫌,反而特意着人将温羽凡请至会客厅共迎贵客。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京城武道协会三大话事人之一的财物总管蒋明哲。
此人平日总把“明哲保身”挂在嘴边,面上一副和气生财的笑脸模样,实则在协会里以手段阴鸷、算无遗策著称。
道上混的都知道,这笑面虎的算盘珠子,能把人骨血都榨出响来。
会客厅里,黄花梨茶案上的紫砂壶正吐着热气。
“温老弟快上座!”戴宏昌红光满面地抬手引荐,肥厚的手掌在蒋明哲与温羽凡之间划出一道弧线,“这位是武道协会蒋总管,江湖里响当当的‘玉面阎罗’!”
蒋明哲身着藏青唐装,指尖转着一枚羊脂玉扳指,目光扫过温羽凡,脸上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久闻温先生刀法出神入化,今日一见果然风采过人。”
温羽凡淡然而立,拱手还礼:“蒋总管谬赞了。”
戴宏昌拍了拍温羽凡的肩膀,并挑了一下眉毛:“蒋总管今日可是专门见老弟你来的哦。”
温羽凡脸上流露出疑惑:“哦,见我?”
蒋明哲端起茶盏吹了口热气:“温先生既然入了戴家门墙,那也便是我蒋某人的自己人了。”
温羽凡早听说了戴宏昌和武道协会有些联系,现在才知道,这蒋明哲便是他背后的靠山之一。
他于是再次拱手,姿态放得更低:“原来如此,若是蒋总管以后有什么需要在下出力的,温某必不推辞。”
蒋明哲闻言眼底掠过赞许,笑意更盛:“蒋某最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了。初次见面,也没什么准备,只备了小小薄礼,还望先生不要嫌弃。”
说罢,轻拍两下手。
一名随从旋即自门外快步而入,托着一只托盘,恭谨地将其送至温羽凡面前。
托盘上虽覆着猩红绸布,温羽凡目光微凝,只见那红绸下勾勒出长条形的轮廓,心中已然有了几分猜测。
他未作迟疑,指尖轻挑,红绸应手而落。
一柄带鞘的青铜饕餮纹唐刀映入眼帘,刀鞘上错金云纹在烛火下泛着冷冽光泽,兽面纹雕刻狰狞,尽显古朴威严。
蒋明哲的声音同时传来:“早闻温先生刀法、剑法皆乃上乘。蒋某思虑再三,还是唐刀最适合先生施展。”
温羽凡指腹缓缓抚过鞘上云纹,指尖触到纹路间细腻的凹痕,便知此刀用料、工艺皆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