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开始!”
金满仓抱着脑袋往转椅里缩,肚子把桌面顶得离身体足有半拳距离。
李玲珑扯过枕头盖住脸,闷闷的声音从棉絮里透出来:“让我再颓一会儿……就一会儿……”
温羽凡看着这对活宝,笑着摇了摇头:“嗨,你们啊。算了,霞姐别管他们了。小事情,缓两天就过去了。”
然而,命运的齿轮远比过山车的轨道更加陡峭。
还没等金满仓想出新的生财之道,变故已如迅雷般劈碎了地下室的砖墙。
三天后的黄昏,房东刘姐的高跟鞋声敲碎了地下室的寂静。
她将四人聚在一间房间,攥着租约的手指泛白:“几位,对不住了……这几间房子,不能租给你们了。你们十号前必须搬离。”
金满仓正举着热水壶殷勤地给刘姐倒水,闻言手一抖,滚水差点泼在脚背上:“啊!刘姐,你可不能这样啊!离十号就两天了,这么赶,让我们怎么找地方搬啊!”
李玲珑攥紧了卫衣下摆,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阴影:“刘阿姨,您以前总说我们是最省心的租客……怎么突然……”
霞姐将抹布往水槽里一摔,洗洁精泡沫溅上瓷砖:“刘姐,我们好不容易才安顿下来啊。”
温羽凡靠在折叠桌旁沉默不语,指节有节奏地叩击着桌沿,目光沉沉地落在刘姐躲闪的眼神上。
“我知道,我知道……”刘姐避开众人目光,皮鞋尖反复碾着地面的裂缝,“可我也是没法子……”她忽然提高声调,“总之租期到了就搬吧!”说罢转身欲走,卷发扫过泛着霉斑的墙皮。
霞姐快步上前拽住她手腕,刘姐的银镯子在碰撞中发出清响:“刘姐,麻烦你通融一下啊!”
金满仓和李玲珑也围上来,一人堵着门,一人扒着门框,活像两尊沉甸甸的门神。
“刘阿姨,你可不能赶我们走啊!”
“刘姐啊,租金我们可以从来没少给过你啊。”
“不是我心狠!”刘姐忽然提高嗓门,钥匙串也不在不经意间脱手落地,“你们惹的人……我这小本生意哪敢得罪?再不走,他们就要举报我私搭违建、偷税漏税……”她的声音突然哽住,“对不住了……”
空气瞬间凝固。
温羽凡上前半步,替刘姐捡起掉落的钥匙串:“是我们连累刘姐了。刘姐放心,我们今晚就搬,不会耽误您。”
刘姐一愣,张了张嘴却没出声。她忽然从包里掏出叠钞票塞给温羽凡:“这是一个月租金……算我赔罪。”
“您留着吧。”温羽凡推开她的手。
四人目送刘姐的背影消失。
金满仓忽然蹲在地上,肥硕的手掌捂住脸:“大哥,咱们真要睡桥洞啊?”
温羽凡倚着门框轻笑,指尖拨弄着袖口磨损的线头:“我们练武的人,寒暑不侵。至于你……”他瞥了眼胖子圆滚滚的肚皮,“这身膘比棉大衣还抗冻,怕什么?”
金满仓长叹一声:“都这时候了,您就别拿我开涮了……”
“行了,别瘫在地上演苦情戏了。”霞姐一把拎起李玲珑的胳膊,“凡哥说去哪里,我们就去哪。玲珑,走!先收拾东西。”
李玲珑趿拉着拖鞋跟在后面,盯着墙角积灰的电饭锅发愁:“其实也没多少东西……这些破碗还要带吗?卖废品都不值俩钱,搬着怪沉的。”
霞姐从床底拖出个蛇皮袋:“连锅都带上,说不定马上就用得上了。”
……
四人本就没多少家当,不消片刻便收拾停当。
不过从地下室出来时,仍是每人肩上扛着几个鼓囊囊的蛇皮袋。尤其是过冬的棉被,叠得再整齐也是一个庞大的四方块,像几座移动的小山丘。
出来之后,他们先是找了几家旅馆准备先住几晚,但无一例外,这些旅馆一看他们的身份证,便全都不予接待,就算金满仓表示要加钱都不行。
“走,去桥洞。”温羽凡将行李卷往肩头一甩,帆布带擦过脖颈发出粗粝的响。他说得霸气,脚下却踩过坑洼的水泥地,深一脚浅一脚的,显得有几分狼狈。
所谓“桥洞”,不过是环城高架下一处凹进去的水泥台,连挡风的墙都没有,雨天还会漏进半截积水。
李玲珑缩着脖子跟在后面,羽绒服拉链拉得老高:“师傅,我们真要在那地方过夜啊?”她的运动鞋踩过积水潭,溅起的泥点甩上裤脚。
温羽凡转身,抬手轻拂她的头顶:“你啊,虽然是内劲武者了,但实际实力还不如一些厉害的武徒,归根结底就是欠缺一些磨砺,这下正好,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