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想起日记最后一页的家训。他清了清嗓子,用曾祖的方言念道:“耕星田者,当守三事——敬天,惜地,记本。”
话音刚落,舱内八个身影同时睁开眼。
他们的瞳孔里各映着不同的景象——叶云田的眼底是旋转的星轨历法,叶云佃的瞳孔里飘着金色的星粒,叶云钿的眼中则浮着无数跳动的文字。但当他们看向叶云天时,所有景象都化作了同一片深蓝色的麦田。八张嘴同时张开,没有声音传出,却在叶云天的脑海里响起八个重叠的声线,一字一句地复述着那句家训:
“耕星田者,当守三事——敬天,惜地,记本。”
这声音像来自遥远的星空,又像贴着耳畔低语,形成一种奇妙的复调回响。叶云天怀里的日记突然自动翻开,最后一页的空白处,缓缓浮现出一行新的字迹,与舱内叶云钿虚拟日记本上的笔迹完全一致:
“七星归位时,末日的种子会发芽。”
浓雾不知何时散去,秋日的阳光穿透云层,照在半埋在黑土中的舱体上。深蓝色的光泽与麦田的金黄色交织,在叶云天的祖父日记上投下流动的光斑。他忽然明白,曾祖种下的不是普通的麦子,而是跨越时空的“记忆”;蓝瘦镇的黑土也不是普通的泥土,而是保存这些记忆的“能量场”。
“只剩最后一个坐标了。”林月瞳望着全息星图,紫罗兰山的光点正在缓慢闪烁,与其他六个光点连成一个完整的星图,“七个舱体,七种宇宙法则,像一首交响乐的七个乐章。”
叶云天将祖父日记小心翼翼地收好。离开蓝瘦镇时,他回头望了眼那片麦田,凹陷处的八面体舱已经重新被黑土覆盖,只留下地面上盘旋的麦穗能量体,像在向他挥手告别。他知道,这些“叶云天”们不是在沉眠,而是在等待——等待所有乐章汇聚,奏响苏醒的序曲。
车窗外,收割后的麦田在风中起伏,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无数个声音在低声复述那句家训。叶云天摸了摸口袋里的玉佩,它正发出与麦穗能量体相同频率的震动,仿佛在回应着百年前曾祖埋下的那个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