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硬,“元老院的敕令写得清清楚楚,伦图卢斯、奥雷斯特斯,在共和国危难之际,背弃誓言,抛弃罗马人民、军队和元老院,仓皇出逃……是为叛国者。”他刻意加重了“叛国者”三个字的发音。
伦图卢斯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了,那是羞耻和愤怒混合的颜色。
“叛国?不!庞培!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激动地挥舞着手臂,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庞培的餐桌上,“我们是执政官!我们号召全城抵抗你和克拉苏的非法进军!我们从未背叛罗马!我们只是……只是……转移,对,战略转移!只是战略转移!为了保存共和国的火种!”
“战略转移?”庞培嗤笑一声,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从罗马‘转移’到特腊契纳海滩?然后一起‘转移’到撒丁岛,再‘转移’到科西嘉的渔村里?多么精妙的‘战略’啊。”他的嘲讽如同鞭子,抽打在两人脸上。
伦图卢斯的脸由绛紫色转为惨白色,他知道强辩无用,立刻换上了一副更加恳切、甚至带着点讨好的表情,搬出了最后的底牌:“庞培……看在我叔叔的份上,看在苏拉阁下的份上。”
他凑近了一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只有他们那个圈子才懂的亲昵,“你还记得吗?当年在苏拉大人的别墅里,是谁在你第一次指挥军团之前,在他面前极力称赞你的勇气和潜力?是我!
是谁在你和那些老顽固元老起冲突时,为你说话的?是我!
是谁极力赞成你去西班牙对付塞多留,让你遂了心愿的?还是我!
庞培,这么多事,这么多次,支持你的人是我,是我,还是我。最看得起你的人,用行动支持你的人,是我!
就算你不信,那我问你,不管怎么说,我都没和你对着干吧?我没有一次,哪怕一次和你对着干!
你进军罗马,非法的,对不对?那你……你要我怎么做?我可是执政官,我和奥雷斯特斯……我们是执政官啊,我们谴责你,不应该吗?总得做做样子吧!
假如……调换一下,是我和奥雷斯特斯领着十几万大军进攻罗马,你和克拉苏是执政官,你怎么办?直接下敕令准许我们进入罗马?
对吧……对吧?庞培!
而且……对,是,我是让那些人去抵抗力了,去对付你!可是他们能打得过你吗?是个人都知道他们不是你的对手。你想想,如果我当时带着他们跑了,出了罗马就会四散而逃,你怎么办,你能称心如意吗?还不是把他们扔下好?”
“嘿嘿,伦图卢斯你什么意思?难不成我还得谢谢你?”
“难道不是吗?不应该吗?”伦图卢斯瞪大眼睛一脸无辜地看着庞培,“庞培,我说的有一句是假话吗?”
这番话,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庞培那冰封般的表情下激起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他当然记得。苏拉的时代,伦图卢斯确实利用其侄子的身份,在苏拉面前为他庞培说过不少好话,帮他铺平过一些道路。这份旧情,在权力场上有时轻如鸿毛,有时又重若千钧。
庞培沉默了……